蕭然倚靠在出租車上左側車門上,點了根煙,深吸一口,仰天長吐一屢青煙,隔著煙霧對梁羽微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經從陌生人發展成朋友。很多時候,人與人的發展就是這麼微妙,明明我開我的會,你接你的客戶,沒想到最後你我都陰差陽錯地被老哥來到這裏見證他離婚,開始一段可遇而不可求的緣分和感情。你說,這算不算緣分天注定。”
梁羽微揮手驅散這朝自己飄來的青煙,冷冷地說道:“誰跟你發展朋友,誰跟你開始可遇而不可求的緣分和感情,誰跟你緣分天注定?自作多情!要不是為了這個孩子,我才不會來這個鬼地方。”
蕭然用手指彈著煙灰,指了指樓上,瞪著梁羽微狡黠的笑道,“你知不知道他倆為啥會崇拜我?”
梁羽微側過臉對著他,冰冷的眸光帶著些許期盼,“為什麼?”
“因為我跟他們說,你會帶著孩子回來!”
“……”梁羽微唇角微動,牽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這麼會算,不去當算命先生可惜了。請問你憑啥說我會來?”
“憑猜測!”
“能不能不要說廢話!”
“一個在酒吧肯為幾個不相識年輕人出頭的姑娘,自然是不忍看到一個麵臨父母吵架離婚的孩子出走!換句話說,你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你的善良決定了你勢必會這麼做。”
“那你又如何知道孩子是離家出走的?”
“這個…就更簡單了。一個連獎狀都可以不要的學生除了離家出走,還有什麼更好的方式去逃避父母吵架離婚帶來的煩惱?而且更重要的一點,他會回來。”
“為什麼?”
“他要離家出走,他爸媽過去吵架的時候就可以出走,何必等到今天?他離開,不過是不知如何麵對父母離婚的事實,等到想通了,自然是會回來。”
梁羽微瞪著蕭然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倒是挺會分析的。”
兩人說話間,一個硬幣從二樓飛落到梁羽微腳邊,轉了幾圈後,安靜地躺在地上。
梁羽微指著這枚從天而降的硬幣問蕭然,“你這麼會分析,能分析出這個硬幣拋下來是什麼含義嗎?”
蕭然抽了一口煙,嘴角揚起一抹狂野的笑容,“我要是猜中了,咱倆發展發展怎麼樣?”
梁羽微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呸,想得美!”
樓上傳來金山池的聲音,“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硬幣的正麵朝上還是反麵朝上。”
梁羽微抬頭回應他,“你等下。”
她蹲下身準備查看硬幣,一束光從悄然出現在硬幣上。
這道光,來源於身後男人的破手機。
這男人…心思如此細膩,仿似知道別人要幹什麼。
梁羽微暗自心說著,回頭朝蕭然說了句謝謝。
蕭然咳咳幾聲,拿著開著手電筒的老人機走到梁羽微附近,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不敢回應我,是因為你怕輸。”
梁羽微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你!”
“喂,姐姐,硬幣朝上的那麵是正麵還是反麵?”
“正麵!”
“知道了!”
……
十五分鍾後,老金喊了梁羽微和蕭然上樓。
梁羽微因為記恨於老金耽誤了她,所以腳底像是被粘了強力膠似的,一動不動。
蕭然在她旁邊輕輕咳嗽了幾聲,“咳咳…還站在這裏幹嘛?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這一對夫妻婚姻是怎麼隕落的,對你將來有個借鑒!”
梁羽微瞪了他一眼,跟著他挪動腳步,“別扯談,我上去是隻是為了看孩子。”
兩人上了樓,進了房間,老金麵色肅然地朝他倆說道:“兩位,我老金飽受壓迫和剝削好多年,到了今時今日,已經忍無可忍,這段婚姻沒有繼續維持下去的可能。今日強行讓你們兩個原本與我老金不相幹的人過來見證離婚,實在是情非得已,因為我們在這座城市沒有親戚。”
梁羽微端倪了老金一眼,並不作聲,心說:別人都是結婚請別人見證,他倒是好,離婚還要人見證,奇葩!
蕭然拍了拍老金的肩膀,“老哥,有時候,解脫了,對大家都好。勉強維持沒有幸福,該離就離,做人要果斷。”
老金拍了拍蕭然的肩膀,“行,兄弟,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消息?
梁羽微眉頭一皺,瞥了這兩個男人一眼,開始揣摩這個詞的含義。
王翠花因為跟老金吵架吵了一天,情緒雖然已經平靜,但是聲音已經沙啞,她朝著老金淡淡地說道,“老金,你說完沒有,說完了,就趕緊簽字離婚,誰也別耽誤誰。”
老金點點頭,看著這個即將成為前妻的老婆歎氣道,“翠花,你跟了我這些年,我確實沒有好好對待過你,早上不該跟你打架,我在這裏跟你道歉。大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離婚是唯一的辦法。我承包的出租車、飯店、老家的房子和地基,這些財產全部歸你,兒子歸我,這對你夠義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