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學藝術家的精神雙影(1 / 1)

文學藝術家的精神雙影

卷首語

作者:餘轡扶桑

成為公眾人物的作家藝術家,必遭遇社會的品頭論足;這是現代文化人的宿命。

可作為人類少數派的文學藝術家與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的精神世界是由“現實性主體意識”和“藝術性主體意識”兩部分建構起來的。而這“一身雙影”之怪,既是人類這“白馬群落”的潛素質的必然,又是平庸廣眾對其疑惑審度的客觀必然。

這“兩個世界”同在一個生命體中,既融通又相排斥,差距幅度甚大;大致表現有如“通靈的賈寶玉”與“泛癡的賈寶玉”、“瘋狂割耳的梵高”與“割耳後自畫像的梵高”之別。這樣,也就可能常常在他們身上出現一種此消彼長的“二律背反”之勢(事)。而客觀輿情中,如果隻用廣眾局限的視域來挑剔“現實主體性”顯笨拙的文學藝術家們,就必然忽略他們的“藝術性主體”。這也就是常聽人們說作家畫家是“瘋子”“精神病”“怪人”的緣由。且他們又怪癖多多,有時無法讓常人(包括親友)忍受。然而,他們“通靈藝術的非凡”乃至對人類貢獻之大之久,也是常人遙不可及的。

於是乎,世間留傳下種種常人不解的文人“怪事”——屈原為什麼投汨羅江?海子為什麼臥軌?普希金為什麼為輕浮的岡察洛娃決鬥?司馬遷為什麼頂著風頭替李陵直言?顧城為什麼殺妻自盡?周作人海德格爾為什麼附逆?鄭板橋為什麼說“難得糊塗”?高更為什麼不惜在原始群落中染一身性病而作畫?莫言小說的內涵為什麼與其現實身份言行有差距?這些在常人眼裏都有些神兮兮的不可思議。而這些,我們皆須在他們的“現實”與“藝術”的雙維精神裏剖析之,才有可能接近某些“真實”。

當然,這也就提示我們對“異常又理解不爽”之事之人,不要先以自己的習慣之眼排斥之,甚至黨同伐異。多元世界與邃密人事是在被人類發現與理解中才更精彩的。而鷙求統一求單色求恒定,將導引人類退化。我記得周國平先生形容“超人”時有句話——“即使麵對惡人也像欣賞荒野的風景一樣”。這話聽似乖謬,卻常常引我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