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站在公館的落地窗前,看著他轉身離開時背影的蕭索的時候,我的心軟了,也疼了,我卻執著地不肯去原諒,也固執地放不開,葉然為我付出的那些血與淚。
我貪心到讓自己厭惡,我厭惡地看著自己的心在不停地咆哮,在不停地漂泊,歲月這麼長,我擁有的就隻有小奈,步輦抱著小奈站在我身後,輕聲開口。
“如果心疼了,還是可以重新開始的,我相信,葉少爺,是希望你幸福,你看,小奈沒有了爸爸,也需要一個爹地。”說道最後,不念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這些年,隻有不念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從風裏來回風裏去。陪著我,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不斷地流離。
我感激她,同樣很是難過,現在的她,已經對愛沒有了希望,她依舊是孑然一生,她曾說,就跟我一生,我聽後,難過了許久許久。
她美麗的年華,讓我難過。她懷裏的小奈乖巧地點頭,他是真的喜歡風蒼野,因為,他可以給他,父親的感覺。
縱然,小奈的血液裏,流動的,是葉然的血,他的姓,永遠是葉。但是,他渴望像所有的孩子一樣,可以有一個讓他叫爹地。
我看著他細嫩的臉頰,再度看見了我的葉然,眼淚就要滑落,我伸手把他抱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裏,小奈柔軟的身子在我的懷裏安安靜靜的,那樣的安詳,我突然就想到了這麼一句話,歲月靜好,往事如風。
突然,就淚如雨下,不念,你可知道,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同樣的,有那麼一種愛,叫覆水難收。
在許多年以後的某一個午後,陽光從我樹上的縫隙落在我的臉上,我躺在搖椅裏,仰頭看著天空,看了許久許久,也沒有看見又飛鳥飛過,莫南風,我突然就明白,你騙了我好多年。
你說,要我難過的時候就仰頭看天空,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看見飛鳥滑過天際的時候留下的痕跡,那是你送給我的祝福還有愛。這樣,我就不會再難過了。
可是,莫南風,在你離開後,我無數次地仰望天空,想要尋找飛鳥的痕跡,是不是和你說的那樣,它們飛過的時候總會留下痕跡,那是你對我的愛。
你給我的人生編織了一個巨大的網,讓我一生都在這網裏糾纏,怎麼也無法擺脫,你是“陰閻”的王牌殺手,那一年,你潛伏在漠姐的身邊,以潛伏,就是三年。
這三年,真的是一段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的歲月,你一直在我的身邊,跟著漠姐出生入死,你不知道,當你說:“不念不念,莫念。”的時候,我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你同樣不知道,你說你愛上我的時候,我是多麼的雀躍,我接受了你,在你的身邊,依舊是那個敢愛敢恨的笑女人,你帶給我的溫暖,是我這一生,再也無法企及的時光。
每一次,你記得嗎?躺在我的身上的時候,你都會在我的耳邊輕聲問:“在我和漠姐之間,你會選擇誰?”你的聲音裏,有你竭力遏製的顫抖。
我的唇吻上了你,抵死纏綿,不想提及,我聽出了你聲音裏的期盼,卻不曾去回答。我看穿了你的身份,卻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舍棄?
我承認,我還不夠狠,莫南風,其實,我真的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的這麼心狠手辣,要不是你,我的這一生,將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
多次次,在麵對陰閻的人的時候,我就站在你的身後,我看見在湧動的人群裏,你站在那裏,對著漠姐舉起了手裏的槍,我的心,開始不停地滴血,那個時候,你怎麼會知道,漠姐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
聰慧如她,是不會看不出來潛伏在她身邊的危險,我看著她從風雨,從血腥裏走到了這個位置,這個女子帶給我的不僅僅是震撼,還有溫暖。
我不知道你那麼多次的舉槍,那麼多無奈地放下是不是因為你心軟了?我隻知道,每一次你的舉槍,我都被逼站在了懸崖邊上,你可知道,你還來不及開槍,便有人要你的性命。
我和你,就是這麼無~恥地糾纏著,我們是見不得光的,在那麼多個夜晚,我閉著眼睛,都可以感覺到你坐起身來,在黑暗中長久地看著我,那個時候,我出了裝睡,別無選擇。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告訴你,我愛你,但是,卻不能成全你,那個女子和我有著命的恩情,這些年,她給我的,是你所不能想象的,她待我的好,我怎麼能忘記?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告訴你,我愛你,但是,卻不能成全你,那個女子和我有著命的恩情,這些年,她給我的,是你所不能想象的,她待我的好,我怎麼能忘記?
每一次的纏綿,你在我的身上紅眼睛,我都一一看見,隻是我假裝瘋狂,不去看你的悲戚,你說:“不念不念,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然後你就開始瘋狂,可是,到了最後,你還是放棄了要孩子的決定,你說,這一生還這麼長,不念不念,你一定要等我。
你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你的這一句話,我等了你一輩子,等了一輩子的不可能,用一輩子的時光,去等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何其悲哀,但是,我不悔。
你也許不知道,為什麼漠姐知道了你的身份還把你留在身邊,有多少次,漠姐就站在曼陀羅公館的滿園黑色曼陀羅前,悲傷地看著我,輕聲地問我:“不念,你該怎麼辦?”
我會在她的身上泣不成聲,是啊,我一直在問自己,我該怎麼辦?明明知道,你會是一個禍害,愛上了,卻怎麼也無法舍棄。
漠姐就是在我淚水裏,把你留了三年,她說:“不念,我們都是傻瓜。”然後她在我的淚眼裏轉身,臉上的半截金色麵具異常的顯眼,我知道,她心裏的傷,太多了。
她說,你是為了報陰閻的施舍給你的少年的救命恩德,她說你是個忠義的人,但是,你卻終究是不能為我們所用,她沒有逼我,要我離開你,但是,我聽出了她話裏的惆悵。
她一路風霜劍影走到今天,她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宿命,還是那麼多的曼陀羅姐妹,可是,她說她自私地步想讓我難過,所以,容忍你站在她的身邊,把槍對準了她,但是,她的暗探,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瞄準了你。
她說,隻要你不動手,她便成全你,也成全我,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見她的眼裏,莫明地出現了一絲的思念,這對冷血的她來說,太難得了。
和你在一起的三年,我一直在問自己怎麼辦?我哭過好多次,但是,我卻沒有在你的麵前哭過一次,你說你要一個會哭的楊不念,可是,我在你的懷裏,笑靨如花,你可曾看見,我眼裏閃爍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