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起一池殘荷,涼風陣陣襲來。
月兒手端著精致的糕點從涼亭而下,行至荷花池邊。淡淡的歎了一口氣,便拿起托盤上的糕點吃了起來。這些糕點原本不該是像她這樣的丫鬟可以享用的,隻不過是小姐心情不好,於是賞給了她罷了。
她原本也是位大家閨秀,錦衣玉食。雖然不及張家的奢華,但好歹也是個主子。可惜父親為人太過耿直因而得罪了權貴,家道中落,流放的流放,販賣的販賣。
遠遠的望了一眼碧藍的天空,心裏難過了一陣。不知道父親母親以及兄長被流放到了何地,聽說流放的人基本上是熬不過去的,路途艱辛不說,那些個兵役根本不管犯人是否是活著流放到指定的地點。隻要這個犯人沒有失蹤就可以,不管是屍體還是活物。
手中的糕點吃完最後一塊,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月兒啊月兒,你現在可不是大家閨秀了。沒有空在這裏傷春悲秋,隻要活著就必然有相見的時候。父親母親以及兄長也必然會抱著活下去的信念不畏艱險的等待著我的。總有一日會再相見的!”
說完這番話,她心情舒暢了許多,對著天空開心的笑著。
一隻蜻蜓悄悄的落在了她的頭頂上,她沒有察覺到,徑直走下了台階。
藍衣少年悄然而至,將月兒嚇了一大跳,她連忙退後了幾步。待看清來人是誰,急忙行禮道:“表少爺。”
少年抬手抓住停在她頭頂上的蜻蜓遞給她,月兒伸手接過,然後放飛了它。
藍衣少年微微一笑,然後尋了個石頭坐下。他對月兒道:“你也坐。”月兒尋了一塊離他不遠也不近的石頭坐下,少年見她局促不安的樣子又是一笑。“月兒還是老樣子。小姐可還好?”月兒想起身回話,少年擺了擺手,示意她坐著回答。於是,她又坐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裙擺道:“小姐一切安好,就是甚是想念表少爺。”少年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下,從袖子裏取出一個色澤晶瑩剔透的玉鐲子遞給她。
月靈小心翼翼的收好鐲子,少年剛想說什麼。從涼亭下來一個身著紅衣的丫鬟。月靈抬頭一眼是小姐身邊的另外一位貼身丫鬟彩娟,立馬站起身來向少年告辭。少年在他走後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那神情帶著滿目的憂愁。
晚上,服侍張家小姐入睡的時候她將鐲子遞給了她。張雨晴原本不快的神色馬上換成了笑顏,她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表哥心中必然是有我的。今日他未能來與我相見想必是因為其他事情耽擱了吧?”彩娟見張雨晴眉開眼笑,急忙接口道:“我就說了嘛,表少爺最喜歡的就是小姐了。小姐你看這鐲子的質地多好啊,晶瑩剔透的。月兒你說是不是啊?”冷不丁的扯上她,月兒一時走神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就“嗯”了一聲。
月兒心裏明白,那表少爺寂無憂心裏壓根對張雨晴就沒有男女之情。有的也不過是兄妹的情誼,張雨晴與寂無憂是在三年前才認識的。那時候她已經進府兩年,此之前,根本沒有寂無憂這號人物。後來有一次寂無憂經商途中經過這裏住了兩日,這才有了往來。那張雨晴也是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寂無憂。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張雨晴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隻不過她在假裝不明白罷了。
次日清晨,寂無憂看到張雨晴手上戴的鐲子心中大為不快,尋了個機會找了月兒。
“不是送給小姐的?”月兒假裝很驚訝的問他。
寂無憂無奈的歎氣,“月兒啊月兒,我該說你聰明還是糊塗?”
月兒絞著衣角道:“都說難得糊塗,那我便做那個糊塗人吧。”
寂無憂拉著月兒的手道:“難道我的心意你真的看不出來?”月兒掙脫著他的雙手,緊張的四處看了看。沉聲道:“表少爺請自重。”說罷不理會寂無憂的難過與痛苦提著裙擺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