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之後,曲岑仕還是坐了起來,把那無煙爐拖過來一點,把火調大,這樣更暖和一些。但是把爐子放過來,就沒有地方睡了啊。
“你不睡了?”小胖也跟著坐了起來。
曲岑仕把毯子包緊自己,才說道:“坐一個晚上吧。我要考慮一下,把祠堂後麵的房間收拾出來,放上被子什麼的。以後來也能用。”
“就這種地方?你的被子放上一年,明年再來的時候,就能長蟲子發黴了。純屬浪費錢。”說這些話的時候,小胖已經靠了過來,扯開曲岑仕身上的毯子,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把兩張毯子一起加蓋在兩人的身上,兩人就這麼靠近了,相互依靠,毯子裹住了兩人的身體。
“這樣暖點了吧。”小胖說道,“其實啊,人取暖就跟燒炭一樣。一塊木炭,怎麼燒都沒什麼熱度。但是兩塊靠在一起,就會旺很多的。”說著話的時候,他還伸過手來,攀上了曲岑仕的肩膀,讓兩人離得更近一些。
曲岑仕別開了臉。突然就想到了剛才媽媽說的話,讓他別跟零子叔學。隻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同性婚姻都已經被法律認同了。在他看來,零子叔和漠叔叔除了沒有自己的孩子之外,兩人並沒有什麼不好啊。
都是兄弟,以前也跟小胖這麼抱在一起過,隻是那個時候沒有想到這上麵來。今天給媽媽這麼一提醒,他都覺得現在他們兩這姿勢也太過曖昧了吧。
小胖把頭靠在他的頭旁,兩個腦袋就這麼相互靠著,就這樣,小胖都能睡著了。斜著眼睛,看著小胖已經閉上了眼睛。
曲岑仕苦苦一笑,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也緩緩閉上了眼睛。反正在這個村子裏,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沒有任何的動物,沒有人,偶爾出現個鬼,他爸媽守護著他們的。
在兩個人睡著之後,那邊山坡上兩個鬼影,卻看著這邊隱隱透著亮光,不安了起來。
岑祖航身上穿著兒子去年給他燒的一套厚外套,手裏拿著毛筆,在一塊大石頭上畫著黃符。
在他的身旁坐著的是王可人。她穿著的和岑祖航同一款式的外套。這個也是兒子給她燒的。其實曲岑仕燒給他們的就是一套情侶裝。她沒有看丈夫畫符,讓是看向了那邊的亮光。
岑祖航目光沒有離開那黃符,嘴裏卻說道:“想兒子就過去看看吧。大不了讓他明天早上再睡覺,下午再回去。”
“這個……不方便吧。”
“怎麼不方便了?”
“零子來的時候不是說他和漠少爺結婚了嗎?同性結婚了,這個……柿子和小胖他們……”
“他們不是說了嗎?他們不是。剛才小胖都說了,我們兒子有女朋友的。”
“可是……”
“兒孫自有兒孫福,可人,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一會你把這些給兒子送過去。他要是睡著了,就在帳篷裏留張字條吧。這個是我記住的,對付妖魔的符咒。對付妖和鬼是不一樣的。”
“嗯,唉~如果真是那樣呢?如果我們兒子這輩子找個男人,或者找個妖精呢?”
“還能怎麼樣?他幸福就好。”岑祖航寫完了符,站了起來,看著這片漆黑的岑家村,說道:“岑家本家,在六十多年前,我死去的那個晚上,就已經滅族了。剩下的幾個,也不算數了。柿子,是我從來不敢想的禮物,是你送給我最好的禮物,是上天的眷顧了。所以我也不奢求他能為岑家做什麼,他幸福就好。”
王可人看著丈夫,好一會,才撲哧一笑:“倒像我多不愛我們孩子了。好啊,他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