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英情係石達開(2 / 3)

四姑娘在軍中並不閑著,她有出眾的文才,所以在軍中為石達開掌管文書工作。四姑娘書寫文牘別有風采她端坐在桌旁,運筆如風;桌子左右還各設一幾,另有兩個書生分坐幾旁,四姑娘一邊不停地寫,還一邊口授左右,三牘並成,頃刻千言,才思之敏捷,世上少有。翼王石達開本是舉人出身,平日以文事自高,在四姑娘麵前卻隻有自歎不如。

軍事勞煩之餘,四姑娘便陪石達開信步山水間,賞景散心。兩人避開軍務話題,隻說些軼聞逸事,儼然一雙寄情山水間的閑散文人,渾然忘我地陶醉在山水草木之間。有時來了興致,兩人還一唱一和地吟詩賦詞,信口拈來,佳句天成。

一次夜行受寒,石達開患上寒熱病,韓寶英比自己得了病還著急,日夜守候在石達開的床榻前,侍伺湯藥,喂水喂飯,夜裏就坐在小凳子上,靠著床邊休息一會兒,不敢沉睡。一直到石達開完全痊愈,她才肯回自己的房間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韓寶英與石達開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彼此都把對方看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每日早晚,韓寶英都依父女之禮,到石達開房裏給義父請安,哪次若是有事耽擱了一點,石達開便會在房裏坐臥不安,忍不住就派人來探視韓寶英是否有什麼不舒適,有時甚至親自前往詢問。

由於清軍實行“清野政策”,石達開部隊的糧食供給發生了困難,一向號稱戰無不勝的這支隊伍,戰鬥力大大減弱,在湖南已難以站住腳,隻好回師廣西,圍攻桂林。由於廣西巡撫曹澍鍾守禦得力,石達開的部隊圍了兩個月,仍不能攻下桂林,又隻好南走永安。

時值清秋季節,入夜明月皎潔,石達開獨步帳外,回想當年邂逅洪秀全,不惜舍棄富貴家業,隨他起兵,開創出輝煌的局麵。實指望掃平胡虜,恢複中原,不料功業未成,起義軍內部就發生猜疑廝殺,幸虧自己跑得快,才拾得一條性命,可一家老小卻平白遭難。思前想後,他不禁仰天歎道“大丈夫當建功立業,何必依附他人,我非弱者,何不獨樹一幟!”話音未落,忽聽得身後有動靜,石達開按劍轉身察看,卻見是四姑娘站在不遠處。

石達開不安地責問道;“夜深露重,你出來幹什麼?”四姑娘柔聲答道:“見父王心緒不寧,已在林中陪同許久了。”

“我的話可曾聽清?”石達開問得有些緊張。

“一字不漏,且沉感同身受,我已為父王密籌此事已久,正不知如何向父王啟口。”

四姑娘回答得十分堅定,見四姑娘與自己所見略同,石達開放心了。於是,父女倆又就脫離洪秀全的問題,在林中談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石達開召集部將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最後采取了大多數人的意見,決定退入物產富庶,且官兵勢力較弱的四川。四姑娘對揮軍入川卻又持異議,她認為曾國藩的湘軍主要征戰於南方,無力北顧,我軍不如連合苗撚,北進江左,以大行山一帶為根據地,前途才比較穩妥。她一人難說服眾將,隻好保留了自己的意見,暗暗流露出憂傷的神態。

一天夜裏,石達開正苦苦計劃著揮軍入川的路線,四姑娘悄悄推門進來,站在義父身邊,幾次欲言又止,躡嚅之際,紅暈飛上了臉頰。石達開見她似有事難以啟口,便鼓勵道:“你有話盡管直說,我不會責怪你的。”

好半天,四姑娘才鼓起勇氣說出:“父王以為馬德良這個人怎麼樣?”馬德良是石達開軍中的一個年輕文書,為人憨厚拘謹,字還寫得工整,才氣倒是平平。石達開照實評說道:“人品敦厚,人才中下等。”

四姑娘似乎也同意義父的評價,但卻小聲說道:“兒願嫁給他,父王同意嗎?”“嫁給他?”石達開大吃一驚,問道:“軍中文武之才濟濟,你為間獨看重這個平庸之人?”四姑娘含羞解釋道;“我看中的不是他的才氣,女兒自有女兒的想法,父親他日也許會明白的!”既然四姑娘主意已定,石達開也不想強加幹涉,幾天後,便高高興興為他們操辦了婚事,石達開忙前管後,儼然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喜宴後,石達開回房休息。不禁自言自語道:“我過去親生兒女眾多,從不管他們的家庭瑣事,現在隻有這麼一個異姓女兒。卻象婆婆媽媽一樣為她料理起家務來了,真是可笑啊!這人間情意,說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