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岩最後決定沿著最大的那條峽穀的上沿向前走,她把外衣頂在頭部,抵擋著烈日的曝曬,忍著腳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挪動。
等到無為來到死亡穀時,已經是楊岩出事後的第二天。
無為駕駛著豐田霸道瘋狂地向峽穀縱深駛去,阿侖緊張地坐在車裏,雙手緊緊扶住前麵,聽到羅伯特喊無為沒有駕照,他在擔心無為的駕駛技術。
阿侖嘴裏不停地提醒無為:“大哥,你開慢點,這可是在峽穀裏。”
“閉上你的嘴!”無為臉色鐵青,朝阿侖大吼了一聲,嚇得阿侖吐了一下舌頭,心裏不服氣地嘀咕,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幹嗎去了?
無為現在最恨的是自己,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理岩岩,而且電話也沒有給她打一個?隻顧鑽研《道德經》,自己就這麼自私,岩岩可以放棄一切來幫助自己,而自己卻對她不聞不問?如果楊岩出了什麼事情,這輩子都不能饒恕自己。
人總是這樣,放在眼前的東西從不正眼看一下,也不在意它的存在,一旦失去了才發現對自己是多麼的珍貴。
無為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自責的時候,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判斷出楊岩可能走的方向。剛開始的時候無為是憑借自己內心的直覺來向前追趕,可峽穀內的岔路越來越多,無為隻能不時地停下車來,察看路邊的痕跡。
在軍營裏跟隨偵察兵學習的追蹤術現在終於有用武之地了,他能從道路上留下的細微痕跡判斷出楊岩的車是否從這裏路過,好在楊岩開車帶著情緒,速度又快,所以在一些路邊留下了很清晰的車輪痕跡,無為沿著楊岩留下的痕跡一路追了下來。
阿侖看著無為追趕的方向好奇地問:“大哥,我們不會追錯方向吧,這麼多岔路,你怎麼知道她從哪裏走過去?”
“我在老爸的偵察部隊裏待了十多年,偵察兵會的東西我都會,而追蹤術是每個偵察兵必須掌握的基本要領,岩岩絕對逃不過我的眼睛。”
在追了三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來到了楊岩出事的地點,阿侖首先看到了懸停在斜坡上奔馳車,他指著前方,大聲對無為說:“大哥,快看那裏,楊小姐的車。”
看到停在斜坡上的車,無為的心猛然揪了起來。他停下車,拚命地向斜坡上爬去,邊爬心裏邊感覺奇怪,她怎麼會把車開到這上麵來,就是最好的越野車手也沒有這個技術。爬到一半,無為忽然看到從車裏甩出來、掉在石頭上的手機。手機已經摔壞了,無為把手機裝進口袋裏,隨後爬到車邊。
一邊的車門開著,車內空無一人,無為查看了一下車內的情況,並沒有發現血跡,他心裏感覺寬慰了一些,至少說明楊岩還活著,而且還沒有外傷。他在車周圍巡視了一圈,然後趴到地上,仔細地觀察楊岩留下的痕跡。發現楊岩留下的腳印不對稱,一個腳印隻有一點著地,像翹著腳尖走路。
這時阿侖也爬了上來,“怎麼樣大哥?楊小姐去什麼地方了?”
“她已經離開這裏了,不過她的一隻腳受了傷,一定不會走太遠。”無為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對阿侖說:“你就守候在這裏,立即與羅伯特和搜尋人員取得聯係。我去尋找楊岩。”
“是,你也要注意安全。”阿侖馬上取出電話與羅伯特聯係。
無為轉身又朝穀底跑下去,因為用力太猛控製不住身體平衡,身體後仰一下子蹲坐在斜坡上,無為也不再爬起來,就勢朝穀底滑下去。他溜到下麵後,跑到車邊,打開車門,從裏麵拿了兩瓶飲用水,他想這種環境了,人最缺的是水,楊岩現在一定渴得很厲害。拿上水後,他又手腳並用,快速爬到出事的車邊,順著楊岩留下的腳印爬上了穀頂,從兩個腳印的不平衡,他斷定楊岩一隻腳受了傷,行動速度不會太快。立即沿著楊岩走過的方向迅速追趕。
無為能夠看出來楊岩是昨天出的車禍,她已經在這曠野中度過了一個晚上,這是無為最擔心的地方。在荒無人煙的峽穀裏,時常有凶猛的野獸出沒,萬一要是遇到,楊岩這個弱小的女孩子……無為不敢再想下去,他拚命地向前追趕。跑上一段路,他就停下來,趴在地上尋找一下,好在楊岩是沿著峽穀的溝沿向前走,這讓無為省去了很大工夫,讓他能快速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