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在夢裏,腦袋也會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做夢,可是卻不管怎樣拚命掙紮都醒不過來。
眼下我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窗外,是街頭飆車黨的車子呼嘯著路過,間或夾雜著幾句飄散在風中的尖叫聲。盡管意識清醒,我的身體卻連一個小指尖都動不了。
知道自己這是又遭遇鬼壓床了,掙紮也沒用,我也不再多費力氣,開始打量著自己身側的情形。
不知道這次的夢魘會是什麼。
清冷的月光下,我正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宅子中,院子裏的老槐樹被風吹動,樹影婆娑,越發顯得陰森詭異。院子裏四處都掛著白色的靈幡,中央擺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布置的像是個靈堂的模樣。朱漆的香案上放著染了金粉的牌位,左右兩邊都點著兒臂粗的白蠟。燭火被風吹動,不時地跳動著,映著牌位上的字也忽明忽暗。
裝神弄鬼。
我吸了吸鼻子,宅子裏的鬼氣很輕,不知道又是哪裏沒多少法力的小鬼有什麼心願未了,把我拉到夢裏來替他完成。
幹我們這行的,雖然大部分時候都在抓鬼鬥鬼,但偶爾也會遇到那種沒作過惡的鬼魂求助。它們跟人不同,一般沒辦法和人交流,就隻能使用這種托夢的手段,一般隻要要求不過分,無傷大雅的,我都會滿足它們。
明天的高數課還有考試,教課的“地中海”已經發話,要是我這次再掛,就隻能等著明年重修了。要知道,我寧可抓十隻惡鬼,也不想再上他的一節課了。
我一邊朝棺材那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這隻小鬼還是早點打發的好,明天好留著精神鬥地中海。
楠木做的棺材並沒有合嚴,用手一推,本該厚重的棺蓋就輕易地打開了。
隻是……
朝棺材裏瞄了一眼,我立即就皺了皺眉。原本應該躺著屍體的地方此時卻是空蕩蕩的。
弄個靈堂和棺材並不稀奇,會托夢給我們這種人的一般都是孤魂野鬼,它們死的時候可能也就裹個破草席扔亂墳崗,死後想搞搞排場也無可厚非。反正是夢裏,一切都是虛的,我還見過壽衣穿阿瑪尼,渾身帶滿卡地亞鑽石的。
不過,今晚這個小鬼讓我夢魘,等我入夢卻又鬼鬼祟祟的藏起來,究竟在搞什麼。難道它不僅是個孤魂野鬼,還是個搗蛋鬼?
要是平常,我陪它玩玩也就算了。可眼看明天還有關乎我生死存亡的考試,哪裏心思陪它。
然而,就在我正打算伸回頭的時候,一雙手從背後悄然無聲的摸上了我的脖子。
那雙手上隻有一層幹皮包著骨頭,卻異常沉重僵硬。我能感受到從那雙手上傳來的冰冷,帶著從地獄裏的寒意。
雖然知道是在夢裏,皮膚依舊不受控製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想後退,背上也不知什麼時候抵了個同樣冰寒的胸膛,跟著一股冷流從肋下竄進身體鑽入了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