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還真救活了?”周圍的一個大媽驚奇道。
“碰巧的吧?沒準兒人家是自己醒的呢?”也有人質疑。
但身為事主的餘梁卻是沒這個心思去想那麼多,聽聞身後的一聲呼喚,忙轉過頭去,隻見餘父眼睛已經睜開了,一隻手撐在地上,正想站起來。
餘梁見此,立馬彎下腰將父親攙扶起來,驚喜交加的看著他比往常稍好的麵色,開口問道:“爸,你感覺怎麼樣?”
餘父按了按後腰,開口道:“舒泰多了,我這是咋了?剛剛好像看到你奶奶來接我了,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一家團圓……”言罷,他又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腦子,自言自語道:“不對啊,媽死了好多年了……”
餘梁聽聞此處又是鼻尖一酸,險些又哭出來。以往那個頂天立地的父親,一個人撐起這個家,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偉岸,是那麼的無所不能,就像天安門廣場的擎天柱一般。可如今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已經消瘦成排骨,連神智都開始混沌,英雄遲暮也無非如此。
想到這裏,她抱住父親枯瘦的手臂,埋在他肩頭哭出聲來。餘父慈祥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抬起頭看向四周,想尋一個答案。
“老哥兒,是這位小兄弟救了你,嘖嘖,這麼年輕就能有這本事,厲害啊”一位大媽開口道,指了指坐在地上擦虛汗的黃鳳圖,又道:“小夥兒還挺俊,要我有個這麼俊的閨女,一準兒嫁他,嘿,還別說,他們倆站一塊還真有金童玉女的架勢。”言罷,胳膊碰了碰旁邊的一位年紀相仿的大媽,兩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餘父朝她點點頭,這才發現一旁的黃鳳圖,開口道:“謝謝你啊,小兄弟,老漢我沒啥本事,要以後有用得著的隨便招呼。”川人都是火爆脾氣,腦子不好使,但大多都耿直率性,說一不二的脾氣。餘父也充分繼承了屬地的民風特色,當即開口許諾道。
黃鳳圖朝他擺擺手,又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底下的灰塵,直勾勾盯著餘梁道:“中醫無能否?”
餘梁聽聞此話也收住了眼淚,一臉羞囧的站在餘父身旁,臉蛋兒紅的快要滲出血來,端是美豔不可方物。想向他道謝,又麵皮薄,拉不下臉來,想起自己剛剛的魯莽舉動,頓時自責起來。一時間手足無措,呐呐無言,一昧的逃避他的目光。
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本就羞紅的臉蛋兒似乎更紅了幾分,瑩白的耳垂都染上了一層紅暈,看得周圍的老少爺們兒在心底直呼妖精。
黃鳳圖的目光與言詞像針尖一般刺破了她心裏的防護。與心中的感激、羞慚、愧疚融成一道印記,重重烙印在她心頭。這不是情愫,也不是欣賞與愛慕,隻是一種複雜難言的感覺。也許以後會愛,也許以後會恨,但都與他相關,縱使天涯路人,烙印也將深埋於心。
餘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看得出來自家閨女得罪了這位恩人,當下也沒空問前因後果,偏頭對餘梁道:“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詆毀中醫。”餘梁也是幹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該做的還是要做,拖拖踏踏猶豫不決不是她的風格。
黃鳳圖搖搖頭,又對餘父道:“叔叔您的病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剛剛隻是調集你的陽氣挺過這一關,治標不治本的。你要不趕時間的話我幫您再診診脈?”
“診脈?”餘父一臉猶疑。他想到了自家的經濟,已經寒酸如此,不得不從醫院搬出來了,如今隻是在賴日子,能多活兩天是兩天,家中有餘梁,沒餘糧了啊!到了這步田地,哪裏還經得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