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山聽罷劉立誌的話,臉色變得嚴肅了很多,在那張龐大的老板椅上直了直身子,板著臉說:“立誌啊,你今天回來是公事呢,還是私事呢?”
這話問的相當有水平,薑寶山這個老油條不愧是在官場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字字句句暗藏殺機,鬼都明白,如果是公事,那劉立誌就不配跟他說三道四,問這問那,高鬆縣出麵才行,可如果是私事,那薑寶山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劉立誌都要搭他的人情。
劉立誌自然明白薑寶山話裏有話,但畢竟這是求人的事,他隻能裝傻,不得已笑了笑,畢恭畢敬的說:“局長,於公於私都有,但於私要多一些。”
不管劉立誌怎麼回答,薑寶山都不會滿意,其實薑寶山也對於劉立誌為啥要回來也已經猜到了幾分,他早就聽說劉立誌為了神海集團的事跑斷了腿,而且跟神海集團還有點關係,之前他還有些擔心,怕這個項目被高鬆縣搶了去,甚至有段時間,薑寶山還當著包鬆的麵說劉立誌是個吃裏扒外的叛徒,但是現在他不擔心了,神海集團能落戶市經濟開發區,也有他薑寶山的功勞,而且有可能把這個功勞會記在市招商局的業績上,那可是一比不小的政績,薑寶山甚至指望著這個政績再往上爬一爬。
今天劉立誌的到來,讓他很不爽,但不爽歸不爽,畢竟心裏一個石頭落地了,他一個小小的劉立誌又奈何?
薑寶山笑了笑,說:“那你想了解什麼情況?”
這種高傲讓劉立誌有些不自在,他勉強笑了笑,說:“局長,別的也沒啥,我就是想問問您,神海集團跟市開發區的談判到啥程度了?”
薑寶山心裏暗笑,哼哼,果然是這事,你劉立誌不是很能幹麼?怎麼這事還問我呢?不過心裏這麼想,他可沒有說出來,畢竟他的位子在這裏擺著,掉了啥也不能掉了架子。
“哦,這事啊!”薑寶山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這件事跟你說了也無妨,後天神海就要跟市開發區正式簽約,地皮的清表工作再有兩天也差不多完成,市裏王書記和蔡市長比較重視,神海這個項目可謂是咱市裏今年的開門紅,到時候還有幾個別的項目,對了,高鬆縣應該也會派員參加。”說完,薑寶山看了劉立誌一眼,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劉立誌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話從薑寶山嘴裏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敢接受。
不過劉立誌也不是三歲的娃娃,即便心裏現在亂成了一團糟,但他還是鎮定自若的說:“謝謝局長,其實神海這麼選擇也有他們自己的道理,反正也沒落到別處去,落在市裏各方麵條件都比較好,嗬嗬。”
這個尷尬的笑容劉立誌可能要牢記一輩子,他現在沒有一點思路,幾乎不用再去證實這件事情的真偽,他從薑寶山那種自信滿滿的眼神中就能分辨出,這事估計就是這麼個結果了。
還沒等他來得及跟薑寶山告辭,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車傳勝,急促刺耳的電話鈴聲似乎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