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戴義和的這一個眼神卻讓劉立誌極為不爽,心想,你戴義和啥意思啊?難不成這都是我的錯了?我不跟你說自然有不跟你說的道理,該跟你說的時候自然會跟你說,憑啥用這個眼神看我?
歐學軍作為鎮長,鬆林鎮的二把手,在這個小會上,他是可以隨便發言的,隻不過他的一句話給了劉立誌說話的機會:“戴書記,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讓劉書記說說,因為咱都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戴義和又看了一眼劉立誌,沒有了之前麵子上的尊重,隻是拋出一句:“你說說吧!”
劉立誌真想上去啐他一口唾沫,什麼態度這是,要不是因為我答應老百姓修這條路,我費這個勁給你爭取項目麼?不過劉立誌可不是年輕氣盛的小孩了,他壓了壓自己的情緒,說話之前起身鞠了個躬,才張口道:“各位領導,我先給大家道個歉,這事怪我沒提前跟領導們彙報,是這麼回事,昨天我回了市裏一趟,這事歐鎮長知道,”說著,他看了歐學軍一眼,歐學軍點了點頭,“回去以後我找了我們的薑局長,我說我想給鬆林鎮引個項目,薑局長非常支持,當天就給了我一份資料,今天一早,我就拿著資料去了濱城,見了程總,好說歹說把他請到了村裏,但是程總讓我答應他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能驚動當地政府,我做事一根筋,就沒有跟領導們彙報。”
劉立誌說到這裏不說了,他覺得已經夠明白了,再說就多餘,可戴義和一聽這話,氣的差點吐血,心裏暗罵,好你個劉立誌,你胡龍鬼呢你,啥年代了,還微服私訪,明明是你做事考慮不周,偏偏把皮球踢回來,看你年紀輕輕的,心眼倒是不少,既然這樣,那好啊,你自己惹得事你自己收拾去吧。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嗬嗬,劉書記,您能為咱鎮上的招商引資事業著想,我代表全鎮人民向你表示感謝啊!”戴義和這角色轉變非常快,心裏罵著娘,嘴裏卻說得比唱的好聽,“劉書記你跟客商熟,今天我們不請自到的事還麻煩你多跟人家解釋解釋,把這個誤會消除了,如果說下次程總再來村裏,我們聽你的安排,你說出麵咱就出麵,你說不出麵,咱就不出麵,招商的業務你是內行,還得請你劉書記多多費心啊!”
讓誰聽聽這話也不是一個鎮黨委書記對第一書記說的話啊,你是正科級,我是副科級,你是黨委一把手,我連個科長都不是,你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在座的各位也都懵了,這還是第一次聽戴書記用如此口氣說話,平日裏聽慣了他當領導的言辭,今天這是咋了,跟劉立誌一個小人物就如此低三下四,難道不有損你黨委書記的麵子嗎?
不過劉立誌算是聽出來了,戴義和這是給自己下任務呢,都這個口氣了,你劉立誌還有啥可說的,如果這個客商你搞不定,那你在鬆林鎮就別呆了,還是趁早該幹嘛幹嘛去吧。
劉立誌不能無動於衷,聽罷這話,他趕緊表態,當然表這個態他是被逼的,當著這幾個人的麵,他總不能不給戴義和一個麵子,畢竟人家是一把手,“戴書記,您言重了,我是第一書記,理應盡力而為,程總這個人務實,今天的事責任在我,我會盡力彌補的。”
劉立誌現在也沒把握到底能不能搞定姓程的,他在想,如果搞定,那皆大歡喜,可如果搞不定,他就沒有任何退路了,不但路修不了,村裏他也沒臉再去,鎮上呆不住,市招商局恐怕也沒有他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