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警官接著說:“我們抓的這個人是慣犯,經常在汽車站手機,這一部是他自己用的,如果你確定是你的,還得麻煩你一會去做個筆錄。”
劉立誌哪有心思聽他說話,心裏的慌亂讓他的思路變得扭曲,既然小偷把這部手機留著自己用了,那他怎麼不把裏麵的數據清空呢,既然電話本都留著,那麼搞不好那段把陳大江送進監獄的視頻也極有可能留著,如果是那樣,那麼這段視頻就會被警察發現,而承認了這部手機是自己的,他們自然會推斷出視頻就是自己拍攝的,這樣一來,自己做的那些事就被人知道了,而姓曹的主動說他跟丁曉波是同學,那麼他必然會把視頻給丁曉波看,而昨晚上在丁曉波家裏遇到於萍,是不是說明丁曉波把事情已經跟於萍說了,回想了一下昨天於萍的表情和丁曉波說的話,劉立誌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液打濕了,他怎麼沒不會想到,就因為一個笨賊,自己的罪行就這麼被公布於眾了,這難道就是天意麼?
但不管是天意還是人為,劉立誌翻遍了手機裏所有的數據,都沒有發現那段視頻,他懷著一種慶幸,看了一眼曹警官,卻從他的眼裏,劉立誌看到了什麼叫恐怖,此時的曹隊長正用一種神秘中透著鄙視的目光看著他,甚至在他的眼睛裏,劉立誌體會到了什麼叫心驚膽戰,什麼叫坐立不安。
假如真如自己所想,自己拍視頻的事被公布出去,那麼別說是城管局會炸了鍋,就連招商局也會激起一層巨浪,這可不是小事,這是犯上啊,下屬把一把手給送進去了,那自己就成了過街老鼠,即便沒人會報複自己,那輿論的譴責也會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
曹隊長沉不住氣了,冷著臉說:“劉科長,這樣吧,手機我們暫時還不能給你,要等事情調查清楚,到時候會有一套程序,我們會另外通知你過來領取,你先到辦公室讓剛才帶你過來的警官給你做個筆錄。”
劉立誌從胡思亂想中反應了過來,硬著頭皮對曹隊長說:“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還以為這手機再也拿不回來了。”說著,把手機又交給了曹隊長,姓曹打了個電話,剛才的眼鏡男過來帶著劉立誌去了剛才辦公室。
雖然筆錄問的很簡單,但劉立誌的心裏去一直惴惴不安,手機失而複得,他絲毫沒有興奮的感覺,這部價值一千多的手機對他來說已經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藥,如果說這個笨賊把手機賣掉,說不定還不會被警察找到,可事情他就是這麼巧合,該死的賊不但沒賣,反而自己用了,用了就用了吧,電話本都不知道刪,劉立誌越想越覺得氣,巴不得把這個賊狠狠的揍一頓,但現在他要做的也隻能是祈禱老天保佑,視頻那事可千萬不要透露出去。
回到招商局,包鬆主動找他,問去公安局幹啥,劉立誌隨便編了一個事,混過了包鬆。
但混過了他不等於混過了公安局,惴惴不安的過了一個中秋節,公安局通知劉立誌去領取他的手機,簡單辦了一個手續,那部立下了“汗馬功勞”當手機又回到了劉立誌手裏,此時的他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雖然裏麵視頻已經不見,但是誰刪的,到底公安局見沒見到,他還是不知道。
事情像是就這樣完了,但沒過幾天,劉立誌卻無意中聽到了有人重新開始議論起陳大江的事,這讓他不得不警覺起來,雖然他一直在祈禱不要東窗事發,但人的意誌卻無法事情的發展,當劉立誌聽到有人議論陳大江的時候,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回是凶多吉少了。
當晚,劉立誌給魏洪運打了個電話,說要跟他見個麵,魏洪運沒問他什麼事,答應了,劉立誌有了一種預感,他很明白,這種事但凡被別人知道,也隻會在竊竊私語、飯後茶餘間慢慢的傳播,絕不會上升到官方的高度,自己聽不到確切的消息,並不代表別人聽不到,而魏洪運在電話裏的那句話幾乎讓他可以確定了。
魏洪運一句:“我正想找你呢!”讓劉立誌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