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霞冷笑道：“就算是吧，怎麼，一聽到趙二爺的名頭，身高馬大的陳哥是不是就要尿褲子了？居然連借一步說話的膽量都沒有？”
“哈哈哈，”陳阿大大大咧咧地笑了起來：“趙二爺算什麼東西？行呀，就算是派將不如激將，我陳阿大還真就被你個將了一軍。走吧，這裏人多眼雜，那就請東方小姐到我辦公室裏一敘吧？”
說著，他邁開步子朝前走去，東方雲霞立即跟了過去。
陳阿大的辦公室非常簡陋，在靠近碼頭的一棟兩層磚木建築的樓房的一樓，裏麵隻擺著兩張麵對麵放著的桌子，兩三條長方形的板凳也是七倒八歪的。
他們一進門，陳阿大的跟班就把板凳扶好，陳阿大平時都是坐在桌子上的，板凳一般都是用來墊腳的，但這次他卻紳士般地坐在板凳上，然後用手示意東方雲霞在隔著桌子擺在對麵的板凳上坐下。
“請坐，東方小姐。”
看陳阿大那副五大三粗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個斯文人，見他人模狗樣地跟自己擺起架子來，東方雲霞二話沒說，她抬起一隻腳踩在板凳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三個兄弟一大早就突然失蹤了，在碼頭上一問，好像他們從來就沒在碼頭上存在過似地，你說奇怪不奇怪？”東方雲霞說道：“陳哥，我今天到你這裏來，就是想請你幫忙找找他們。”
站在門口的兩個跟班看到東方雲霞的那副架勢，忍不住互相對望了一眼，心想：陳哥居然在這野娘們麵前裝起斯文來，真是進錯廟門拜錯了菩薩。
陳阿大瞪大眼睛看著東方雲霞，心想：這是哪路神仙呀？聽說於洪勇他們三個都是鄉下來的，可這位稱他們為兄弟的東方小姐的作派，比起上海灘的女人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是以潑辣著稱的匡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沒有她這麼囂張跋扈呀？
“喂，陳哥，”看著陳阿大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不說話，就知道他是被自己給鎮住的，但卻佯裝不知，而且不屑地說道：“我還以為你神通廣大呢，怎麼連找幾個人的問題都把你給難住了？”
陳阿大急劇晃動了一下腦袋，而且連續眨了幾下眼睛，似乎是在確認自己既不是在做夢，又不是見到鬼之後，才問道：“啊？你……你剛才說什麼？”
站在門口的兩個跟班心想：完了，老大被這女人勾去了魂！
“我是說我的三個兄弟一大早就突然失蹤了，在碼頭上一問，好像他們從來就沒在碼頭上存在過似地……”
“哦，哦，就這個呀？”陳阿大顯然剛剛回過神來，然後笑道：“這很正常。東方小姐，你知道對麵的黃浦江一年要沉多少人到江底嗎？如果天天有人找人，說不定把警察和巡捕都弄來那還不煩死人了？在碼頭上有個規矩，大凡突然不見了的人，我們就都說從來沒見過，這樣就可以免去許多麻煩。”
“什麼，”東方雲霞從桌子上跳下來：“你是說我的三個兄弟被沉到黃浦江底去了？”
“他們倒不一定。”陳阿大從板凳上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麵前：“以你兄弟昨天的做法，趙二爺恐怕不會悄無聲息地除掉他們，為了殺一儆百，他一定會在自己的公寓裏，當著其他手下的麵開膛破肚，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