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自黃浦江麵輕撫而來,帶來了初秋的涼爽,滿天的星光倒映在江麵,隨著起伏的波濤蕩漾著,就像是散落一地的珍珠。極目遠眺,夜空深邃而遙遠,不時劃過長空的流星,不知道是在告訴世界,它是墜入了苦難的大地,還是奔向了新的黎明。
其實很少有人注意到,月光下的影子,有時也非常動人。尤其是當遙遠月光的銀輝,從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頭頂披掛而下,那映在地上窈窕的身影,同樣令人浮想聯翩。
遠遠地,於洪勇就停下了腳步,似乎是擔心自己的雙腳踐踏了地上的人影,因為這個人影是那個少婦的,她已經取下了頭上的發卡,任迎麵而來的晚風,將一頭秀發旗幟般地飄動起來。
他就這麼一直站著,遠遠地望著第一個打動了他的女人,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怎麼,小白臉,”那個少婦連頭都不回,就知道站在身後的是於洪勇,她一邊用手撫著額頭的秀發,一邊問道:“不去做你的老大,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於洪勇聳了聳肩,手裏拿著少婦離開東來順時扔給他的手槍,說道:“這玩意不會擺弄,你能教教我嗎?”
少婦依舊沒回頭:“那種槍叫駁殼槍,是德國造的,裏麵有二十顆子彈,我剛才開了兩槍,剩下的十八顆子彈足以讓你把碼頭上的苦力都嚇倒。”
“你對槍這麼熟悉,是不是經常跟它打交道?”
少婦說道:“那是男人們喜歡擺弄的玩意,過去我的一個朋友在長衫裏,就經常藏著一把這樣的槍,他說是專門嚇人用的,我卻覺得他是用來壯膽的。同時,為了炫耀自己,他曾經教過我怎麼使用。”
於洪勇這才邁開腳步,慢慢地走到她身邊。
剛才在賭場裏人多空氣汙濁,再加上他因為準備與吳刀疤動手心裏緊張,也就沒有注意到少婦身上的香味,現在走到她身邊,隨著迎麵而來的江風的吹拂,一陣陣令人亢奮的香味從少婦身上飄出,直撲於洪勇的心扉,讓他有點如癡如醉了。
“我不知道怎麼用,你……”
沒等他說完,少婦轉過身來,並沒有想他希望的那樣,能夠多看自己一眼,而是直接看著他手裏的槍,並且伸手從他手中拿了過去。
先是“哢”地一聲取下彈夾,說道:“看見嗎?子彈就是裝在這個裏麵的。”
接著,她“啪”地一下合上彈夾,然後“哢嚓”一聲拉開槍栓,說道:“現在保險打開了,隻要用手指勾動扳機,子彈就可以直接射出去。來,你試一下。”
說完,她關上保險後,將槍扔給了於洪勇。
於洪勇剛才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上的每一個動作,等接過她扔回來的槍後,他照葫蘆畫瓢地先是取下彈夾,然後合上,又“哢嚓”一下拉開保險,接著,又把保險關上。
“明白了?”這時少婦才抬頭瞟了他一眼,問道。
於洪勇點了點頭:“明白了。”
“那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