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鋒嘴角,茫茫愣怔(1 / 1)

0906,第一次探監。犯錯常常是因為太了解自己。然而失憶以後的心靈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掙紮。九年前的一個下午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在拚命的奔跑,長長的頭發每一根都甩出了汗珠,隻聽一聲槍響,子彈打中了右腿,頭部撞壞了路邊的車窗。*,救護車,監獄,失去記憶,好像就是輪回的懲罰。眼前坐著的是一位年過六十的女律師和一個讓人看一眼就愛不釋手的小男孩。“阿東,你的假釋批下來了”,女人繼續說道“一周以後你就可以出獄了”。和獄警打了個招呼放下幾包三五煙後女人拉著有點掙紮的男孩離去。女人口中的阿東原名叫陳東,年齡38歲,29歲入獄,判刑十七年。看起來和實際年齡相差無幾,高高的鼻梁透著一股豁達,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濃密的眉毛透著天生的不可一世。轉身離去的側臉又有一種解釋不了的儒雅,他的相貌就和本人一樣深不可測。正直寒冬季節,修長健碩的身影慢慢回到牢房。。。。“東哥,是不是美女呀,長的好不好看呐?”操著一口四川口音說話的是阿飛,比東哥小一歲,原名龍齊飛,是東哥最好的兄弟。原因不詳被判十四年,已入獄十一年,隻知道是被其親哥哥陷害,其哥名為龍齊強,後改名薑龍。“抽煙吧你,都分一下”東哥回道。因為記不起以前的事所以這些獄友都像真正兄弟一樣對待。躺在床上開始回想監牢的九年,沒有過去,每天朝五晚九的日子,出操,幹活,吃飯,抽煙,*,睡覺,很規律,無憂無慮。走到東哥身邊的是一位看起來年齡稍大的人,是這裏的元老。“張哥”阿東叫道。“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如果過去記不得就徹底忘記吧,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天是棺材蓋,地是棺材板,不要再回來看我們了,九年來有很多人來看過你,你都沒見,出去的時候你也不記得通知誰了,就誰也別通知了,有心人回來接你的”,說完後徑直離去。和獄友們一起吃了散夥飯,有很多人上香,很多人哭泣,很多人歡呼。收拾好的東西有一本紅樓夢,一本我在江湖的日子和法律大全,一件皮衣,一件手工西褲。一周後出獄的日子到了。“0906陳東,你可以走了”。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停頓片刻,沒有回頭,風越來越大,有點變天。他跨出牢門,掏出一隻煙,用阿飛送的火機點燃,努力的迎著寒風抬起頭來。監獄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讓他不知原因特別喜愛的小男孩和一名女子。這名女子正是女律師的女兒,此時對外界一無所知的阿東將目光停留在這個女人身上。他想到了紅樓夢裏的史湘雲,閬宛仙葩,無邪的笑容,如此知性且美貌的臉龐,稍微透著歲月遺留下的滄桑,好像哪裏有一些說不出的缺點會為自己添加幾分憂傷,眼神足足停留了有一分鍾之久,越想頭越加的震裂,像要爆炸一樣,有一些往事隱隱浮現,全是像被針紮一樣,痛不欲生,腿腳癱軟暈倒在地上。女子急衝過去,“東哥,東哥,我是溪瑜”,眼淚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快,陳步,扶你爸爸上車”。。。不知過來多久,阿東費力的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此時一輛沒有掛牌照的轎車從左道衝出,狠狠得撞在車頭上,瞬間車子被撞倒路階上,此刻溪瑜來不及刹車,阿東反應迅速的抱住了小步,頭部又一次撞倒了車窗上,阿東再一次隨著頭部流血昏了過去。轎車以及後麵的三輛車上下來了十幾個黑衣大漢男子直衝衝的向這邊走來。正當溪瑜準備拿電話的時候,從後麵開來五輛車子,下來五個人,這五個人分別是健,全,濤,印,鎮。後麵十幾人的領頭人是星,看到這五個人後示意其他人紛紛離去。此時濤想上前去,被全拉了一把,沒有說話。車子被撞的無法行駛,他們五個將阿東送往醫院,便紛紛下樓到門口守候,印是不抽煙的,其餘四人均點燃煙,說不出的情緒彌漫,有壓抑許久的眼淚紛紛隱藏了起來,有無法釋懷的氣氛也都猛抽幾口試著平靜下來。認識最短的健也相處了九年了。他們並不想給溪瑜太多時間,可是他們也不願不打擾她。他們不知道阿東能不能記起以前的事,但是他們知道他肯定不會變,他們太了解阿東了。九年以後的今天注定不會是平靜的一天,整個城市都好像顫動了起來,寒風凜冽的季節凍得人直哆嗦,天上下起了大雨,就像在訴說著以往現在和未來。五個人並沒直視阿東的眼睛,可是他們眼中已經眼鋒嘴角都已經在思考,或許此刻阿東醒來並不會記起,可是茫茫愣怔也許如同當年東哥中槍撞破玻璃在去醫院的路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