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隻是某現在要還了這身軀主人的願。”奉先的嘴角帶有苦澀。
裴元紹坐在虎皮椅上,低著頭不敢看奉先的眼眸,他是知道這昔年一代殺神的雄風,後悔自己跟他動手。但這二人攀談,心裏又癢癢。
“將軍,還什麼願啊?”裴元紹將手從虎皮上挪開,跟他們搭話道。
奉先看了看上首的裴元紹,說:“這副身軀是唐的前朝三皇子,他的願是唐。”
裴元紹咂了咂嘴:“將軍你這比俺們難多了,俺們剛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幹嘛,後來還是俺和公台商量了一下,活著就好,活個痛快。”
陳宮這一世的身子是個狀元郎,自然對這世界有所了解,“現在的唐,可比咱們那陣要亂得多。”
“那好啊,俺就想再揚一次名!”裴元紹一聽陳宮的話,雙目之中都透露著興奮。
是啊,亂世征戰博一博功名總比偷馬好。
奉先歎了一下,“隻是,無錢無糧又能怎樣,某現在鳳翔節度使李茂貞那裏,某當時想著他可圓了這願,但沒想到原來李茂貞也是那竊國之輩。”
陳宮聽後沉吟了一下,將要說話的時候,裴元紹先開了口:“奉先將軍,不如,讓俺們一起祝你!”
見奉先沒有說話,裴元紹又趕緊道:“奉先將軍,你可千萬不要嫌棄俺這兵少地少,宏圖霸業哪個不是從小做起。”
見陳宮點了點頭,也有這個意思,奉先對著裴元紹抱了個拳說道:“有心了!”
這裏剛說罷,白虎營長就領著奕清迪進了清月山大廳。
見奕清迪來了,奉先便向裴元紹和陳宮道別,待問清了二龍山的位置後,帶著奕清迪禦劍而行,直奔二龍山。
陳宮和裴元紹二人回到了大廳,依次坐下。
陳宮目視著裴元紹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字道:“我欲助溫候成其霸業,全其千秋萬世不滅之功!還他今世身軀的願,也是.......還我們上世的願。”
裴元紹聞言身軀一震,目光如電,上下打量陳宮良久,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笑了笑:“也是俺自己的願吧。”
“他有著我們都沒有的一樣東西。”陳宮緩緩道。
“什麼?”
“野心,每個人都有野心,隻有他,是我見過野心最大的。”
“俺可聽說了,上一世是他要個天平天下好與貂蟬逍遙自在踏遍三山五嶽。而這一世也是還他如今這副身軀的願,哪來的野心?”
陳宮沒有過多的思索,眼睛看著廳門外的山色,“那一世,呂布在軍中微信極大,他所統領的軍隊,無論是將官還是士卒皆視他為神人一樣,呂布的軍中,隻知道有溫候,不知道有董卓。幾乎成了呂布一個人的呂家私兵。當一個人手裏握著這麼強大的力量時,而偏偏壓在他頭上的又是一個愚蠢殘暴又不得人心的老家夥。那麼,呂布如果沒有野心的話,他就不是那個所謂的‘人中呂布’了。這天下,就是呂布的命運,很早就已經決定了。早在他當初殺了丁原而投向董卓的時候,他已經注定了自己的命運。”
“天下就是命運嗎,俺不明白?”
“呂布迷人,無論是武藝還是統兵的能力都是天下無雙。此等人才,必然不可能久居人下。他在殺了丁原投向董卓後,已經站到了天下人的對立麵了,關東無數諸侯,沒有人能在容得下他呂布了!如果俗話說功大莫過於救主,那麼罪大,就莫過於弑主了!董卓已經是天下人的共同敵人,他當然明白以董卓的勢力,而抗衡整個天下,無疑是沒有將來的。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他將來投奔誰,關東諸侯都不會容納一個曾經殺了自己主公的人,更何況這個人又有著讓人不安的能力呢?那個時候他是絕望的。
但,先破而後立,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他就會想到一些他平日裏想不到的事情。呂布也是一樣。
也就是說,當時已經沒有了繼續當別人的臣下的退路。可是既然已經不可能再當別人的臣下了,就不能再找到一個新主公了。那麼,為什麼不能自己當主公呢?
當世,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