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錢(1 / 2)

室長大人的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夢想不但沒有實現,而且導製了與室友的關係發生的危機,無論是去教室還是去食堂,他都隻是孤單一人。其餘的室友呢?就連上廁所都是七個人一塊兒笑著,生活是多麼充實。室長看著這種情形,眼睛都睜得圓圓的,他此時正在麵對牆壁去體會“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句話的含義。

光陰似箭,沉默的生活早就超出了計劃開支了。今天吃過午飯,他手中隻有一元錢了,隻夠晚飯錢了。還要兩個星期家裏才帶錢來,再者,家裏也沒有錢,兩個星期也不一定能帶錢來,沉默隻能向別人借錢了,其他六個室友現在也沒有錢。正當他正在為錢發愁時,忽然腦子裏一沉,仿佛憶起了一個什麼人,也許他能幫我一下,他抓住就不放,對縣委辦公室,我家有親戚,體檢時我還去過他家。那就是我的姑媽家,他家很有錢。姑爹、姑媽、表姐、表哥都有工作,每月收入超過萬元,也許到他家去可以借到一點錢,就可以解決這兩個星期的生活問題。

也巧,明天就是星期六了,這樣的時間與這樣的需要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第二天六點鍾,他就起床了,認真洗漱好就準備到姑媽家去。但讓他頭疼的是,穿什麼樣的衣服去,箱子裏有一件中山裝,那是進草海師大後就沒有穿過的,穿校服吧!不妥,就穿那件十五元錢的灰色西裝,配上那條半新的藍色褲子,再穿一雙剛洗幹淨的鬆緊鞋,沉默走到鏡子邊照了一下就走了。

從這兒到姑媽家要經過街心花園,再往威昭路走三裏左右就到了,沉默跟著拉板板車的男子沐浴在晨光中,走在去姑媽家的路上,沉默看到拉車的那個穿得比自己破爛多了,一件中山裝的肩膀上飄起了巴掌大的一塊布,結實的肌肉露了出來,袖口處早已謙虛了。此刻,沉默走路卻有精神多了,因為,對比之下,我富有多了,沉默甩著同邊手,昂著頭超前走了,走到一裏路時,他想, 既然是去借錢,那得想個絕妙的辦法一次性成功。還得先背一下台詞,搜集一下腦子裏有沒有經驗,記得一位道同誌合的朋友說過:“如果你要借50元錢,你就要說借100元,這時對方就會麵露難色卻又掏出50元錢借你。”對!這種方法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

沉默心裏十分矛盾地走著,他卻想再走慢一點,再想一個十拿九穩的辦法和背好台詞,比如一見麵就要笑著說姑媽您們都在家?沒出上班啊?同時又希望走快一點,因為姑媽們八點鍾可能會到朋友家去玩。在這兩種想法中,沉默選擇了後一種,於是加快步伐。

來到門外,沉默站著等了好一會兒,隻聽到從裏麵傳來搓麻將的嘩嘩聲,他又一次鼓足勇氣才輕輕地敲了三下門。門開了,開門的卻是一個中年男子。沉默沒說什麼就輕輕地走了進去,被姑媽看到了,他才開口說:“姑媽們都在家?沒上班嗎?”“我們也是雙休日”姑媽回答道。此時,表哥正在麻將桌邊風趣地說:“我們正在上班呢!”姑父從麻將桌邊走過來,“姑父沒打啊?”“馬上輪到了”。“和了”表哥喊。姑父就開始上班了。

姑媽見沉默來,就像要寫一份調查報告似的,對沉默的情況進行全方位調查。顯然最關心的是他的生活, “你們是吃食堂嗎?” “是的.” “做得如何?什麼菜都有嗎?” “做得不錯,什麼菜都有,雞腿、魚肉、回鍋肉……”“工人的態度如何?”“不好!”“一般是什麼時候開飯?”“中午和下午。”姑媽好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最後才算問到點子上,“你一般吃什麼菜?”“白菜。”“怎麼賣?”“你要多少他就舀多少給你。”“我一般是三角的白菜,七角的飯。”“一頓飯一元錢,這怎麼能吃飽?”“還是勉強能吃飽的。”“那兒的生活太差了!”姑媽補充了一句說。

姑媽起身從冰箱裏拿出兩個月餅、兩個蕎酥來讓沉默吃,沉默開始覺得不自然,就說不想吃,姑媽說“這是火腿月餅,很好吃的,你從來沒吃過,趕快嚐兩個吧!”沉默接過來,剝了紙,一塊暗紅的瘦肉就呈現在眼前,沉默口水差點兒流了出來。張開大嘴一口咬了下去,月餅犧牲了一大半,兩個月餅,兩個蕎酥被他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

麻將桌邊還在響著嘩嘩嘩的聲音,姑媽走進廚房,不一會兒高壓鍋氣頂上就嘟——嘟——地響起了音樂,再過一會兒,整個房間都彌漫著誘人的香味,沉默從來沒有聞到過,所以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此時,沉默真的變得沉默了。因為表哥們都在全神貫注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