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最喜歡上的是《數學》課,《數學》是《幾何》和《代函》的總稱,其中,學習《代函》更是他的拿手本領,他的邏輯思維有過人的周密,他對數學的研究很深,如陳景潤的哥德巴赫猜想他都能津津有味地講給同學聽。再加上代涵老師有豐富的教學經驗,聽林更說,這個老師上代函很有趣,學生從不曠課,也不遲到,即使不及格也沒有補考的同學,這是以前的他,沉默希望現在的他還是如此。
的確,老師第一天進來時。給學生的印象就是一位大學者的風度。鼻梁上架一副高度數的眼鏡,西裝的扣兒扣得端端正正,他邊講課邊用手去扶一下眼鏡,他還有一個特點,每分鍾要問十來個對不對。第一節課下來,有學生統計,他共說了451個對不對。他講起課來也很幽默,例如:一節課上,他講集合時,說就像你們男女生在月亮下談心那樣就是集合。逗得全班同學哈哈大笑。雖說這是合格考試,60分萬歲,但這位老師要求很嚴。作業按時查閱,如果沒有做完的,就在點名冊上畫一個小勾。這暗示著什麼是不言而喻的。他每逢星期天都要給學生補課,有的學生很討厭,這樣浪費了他們去草海遊玩的美好時光,或者說毀滅了他們正在萌芽的愛情,隻有沉默舉雙手讚成補課。
另一位受歡迎的當然要數語文老師了,準確一點應叫他文選老師,這人隻有一米六的個兒,經常穿一套牛仔服,他第一堂課就聲明自己習慣用“美國式”教育。他沒有固定的講台,還沒拉鈴他就一定會到教室裏遊來遊去,鈴聲一響就會隨遇而安地坐下,於是滔滔不絕地講起來,今天,他一個盤腿就坐在一個學生的課桌上,他居然書都不翻開,隻介紹一下課題,就不著邊際地講起來。首先就是大罵一通學校領導,什麼勾心鬥角、自私自利、任人唯親。罵得校長無地自容。後來我才聽說是因為校長把自己的弟弟從老家調來替換了保衛科長(原來由文選老師父親任)。話鋒一轉,卻涉及當時的社會現象,灑公安、煙法院、吃喝嫖賭檢查院。他講到這裏時,還馬上站起來學某局長的樣子,左手拍著肚皮,右手握著手機,正在給“紅嘴鷗“打電話,甚至還醉熏熏地東倒西歪。惹得同學們哄堂大笑。上這樣的課同學們感到非常輕鬆。沉默雖然也欣賞他的這種上課方式,但心中卻擔心自己考試時隻得58.1分,還差一點九(灑)。然而聽說這位老師以前沒有這種習慣,才放心了。
上午四節課下來,很多同學都覺得肚子有點疼,有幾個學生居然去看醫生了。
回到寢室,沉默正準備飯缽,卻聽到外麵飯缽叮叮當當的響聲。他往窗外看去,學生都絡繹不絕去食堂打飯了,沉默隻好等一下,室友們喊他走,他說:“你們先走”。他一人在寢室裏發呆,他時而想起今天的課很有趣,隻是不中用,時而摸一摸衣袋裏的飯票,室友們回來了,每人的飯缽裏都盛著許多菜,沉默偷偷地看了看,裏麵有瘦肉、花生米、黃瓜、木耳……隻是看不到飯,其餘的室友都相互討論著,誰吃的飯最少,菜最多。赫章朱說:“我才五角的飯,二元的菜”。畢節幽說:“我的是三角的飯,二元七角的菜”……大方佬更與眾不同,他隻打了五元的菜。
沉默看著他們的飯缽,口水都差點兒流了出來。織金洞進來了,沉默問還有多少人。“沒有人了。”織金洞回答道。沉默才一個人拿著飯缽,慢慢地走到食堂裏,打了七角的飯,老板娘把眼睛用力睜了一下,笑著把飯舀了放在他的飯缽裏,正準備著勺子舀菜。沉默用極小的聲音說:“打三角的白菜”。老板娘驚訝了“什麼!”沉默用手指了指白菜“三角的”。老板娘才慢慢地把勺子伸了過去,把白菜舀了給他,又拎著勺子等。沉默把一元的飯票遞給了老板娘,轉身走了,他慶幸今天總算沒有遇到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