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毒人(1 / 2)

洛謹伊又送了他一對白眼,道:“廢話。”

庸醫就是庸醫,醫術差也就算了,還這麼喜歡說廢話。洛謹伊看阿歡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就阿歡那打扮還有那五官和瞳色,哪裏像個普通人?

柳弘亦聽到“廢話”的時候,又看了洛謹伊一眼,隻感覺洛謹伊看著他的眼光猶如看著一個白癡。柳弘亦突然明白自己的確是說了句廢話。他的一滴汗水流至鬢角。

他補救道:“阿歡是個藥人,也算是個毒人。她從小被人培養,也算是從小被人虐待。”

阿歡的身上傷痕累累。

手腕腳腕還有脖頸處都有鎖拷的疤痕。疤痕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阿歡在床上昏迷著的時候,睡相並不是特別安穩。她總是輾轉反側,半昏半醒。

柳弘亦也就本著醫者仁心,時不時過去看看阿歡,幫她扯扯被子。無意中他發現阿歡的脖頸部有很寬的疤痕。

阿歡頭發長且順,就散亂在枕頭邊。她的皮膚細膩,吹彈可破。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天鵝頸環繞了一根深赫色的“絲帶”。“絲帶”約有兩指寬。雖然這根“絲帶”很好的襯托出阿歡皮膚的白皙,在發絲的遮遮掩掩下也替阿歡增了幾分美感。

但是柳弘亦看到了,還是對她脖頸的這根“絲帶”歡喜不起來。在他的印象中,像阿歡這麼大的孩子,應該活潑健康,陽光外向。

就像那個人一樣,宛若誤入凡塵的仙子。身姿輕盈遊戲於林間,一個嘴角的弧度,一個眼神的溫度都讓他心醉。就像誤食了醫書的毒物罌粟,越是知道不能繼續看下去越是不能控製自己的目光。

也許是自己的目光過於灼熱,驚擾了仙子吧。仙子隻回頭一掃,就不知怎麼的就沒了身影。

這一切仿佛隻是一個如泡沫一般轉瞬即逝的幻夢。

等他反應過來,開始打聽仙子蹤影的時候,人們都一問三不知,再問就用著看著異類眼光的表情看著他。

或笑他癡兒,或問他是否癔症。

父親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將他叫去了書房,一頓嗬斥。柳弘亦也就隻好作罷。

這一位仙子,也就成了柳弘亦的床前的白月光,心頭的朱砂痣。

柳弘亦走近一看,心都漏跳了一拍。

這哪裏是所謂的深赫色的“絲帶”?這是一道道疤痕層層疊疊在同一處而形成的。一道道疤痕有粗有細,深淺不一。

柳弘亦從小跟在父親身後學醫,聽的最多就是父親的一句“眾生平等”。久而久之,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每一個人類在閻羅殿的勾魂使麵前都是平等的。無論性別,無論身份地位,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路邊乞丐,時候到了也是得死。

而醫者隻是防止有人插隊,並不能決定死亡的時間。

柳弘亦看著阿歡的疤痕也是有點心疼。這麼大的孩子都不知道經曆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艱辛,才能長到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