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清晨,是繁忙一周的開始。
剛蒙蒙亮時,路上就已經有很多車在疾馳,地鐵裏也開始人滿為患。
一座城市的夜晚有多寂寥,白就有多喧囂,這裏的靈魂大多孤獨。
今是劉敬信陪童文暄去療養院的“交任務”的日子,兩人為了錯開擁擠的早高峰,約定的碰麵時間要稍晚一些,所以當他們來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養老院的門衛是個身高一米六左右的老頭,那門衛跟童文暄很熟,看到童文暄來到門口,笑嗬嗬的出來開門打招呼:“又來看奶奶了?”
童文暄很乖巧的道:“張大爺,上午好啊!今是我奶奶生日。”
張大爺感歎道:“現在像你這麼有孝心的孩子不多了,你奶奶真是有福啊。隻可惜……唉!”
童文暄的奶奶得了那個病,記憶力嚴重衰退,現在連童文暄都快記不得了,確實挺讓人難過的。
人活這一輩子,什麼最重要?不是金錢!不是權力!不是地位!是心中那深深烙印著的一段段回憶,以及那些讓自己無法割舍的人啊。
如果連這些都記不得了,一定非常痛苦。
張大爺此時才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劉敬信,他笑著問道:“這是男朋友嗎?”
童文暄頓時急紅了臉,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們就是好朋友……”
張大爺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笑著道:“我是過來人,我懂。先是好朋友,再是男朋友嘛。”著,他不待童文暄再解釋,扭頭看向劉敬信道:“夥子,不錯,有眼光!”
劉敬信:“呃……”
算了,還是不要解釋了,不怕解釋不清,就怕越描越黑。
在往養老院中央區域的公園走時,童文暄跟劉敬信講了很多關於她奶奶的事。
其實最開始發現童奶奶得這個病的時候,家裏人都急壞了,到處求醫,各種藥都用過了,但卻隻能減緩病情,根本就無法治愈。
阿爾茨海默病是無法康複的,童文暄家人哪怕再著急,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童奶奶的狀況變得越來越糟糕。
在童奶奶連續幾次迷路之後,童文暄家人終於不敢再放任童奶奶一個人在家了,他們專門給童奶奶找了個保姆,隻負責童奶奶一個人的起居生活以及外出安全。
可童奶奶對這件事非常抵觸,她不喜歡那種做什麼事都被人盯著的感覺,最後竟是自己跑來這個療養院住了下來,誰勸都沒用。
後來童文暄的父母也想開了,反正在療養院有人照顧,可以保證童奶奶的安全。他們工作那麼忙,確實平時關心不到,隻要有時間還可以過來看看,或者把童奶奶接回家住,總比把老人獨自丟在家裏更讓人放心。
童奶奶在這邊的生活非常規律,早上起床會到療養院的公園裏遛彎,走幾圈之後會回到房間吃早餐,然後她會再來到療養院的公園裏,一坐就是一上午,並且她會把童爺爺的遺像擺在旁邊,跟別的老人都不來往,就一個人坐在遺像旁不停低聲跟遺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