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就是那隻黑猿的嚎叫!”風無向無比確定道。
黃崢等人對他判斷深信不疑,禇雲雖然沒跟風無向打過交道,不過看黃崢無比信賴的模樣也就沒有質疑。
不過隨後的問題也來了。
“呃?”禇雲望了眼縱然,道,“這位兄弟說看到的是一群人,我們又聽到黑猿的嚎叫。難道是許若風他們和黑猿?他們怎麼奔著我們來了?是誰追著誰?”
禇雲的疑惑也是眾人的疑惑,於是周圍七嘴八舌議論開了。不過禇雲帶來的這些人不管對許若風還是黑猿都極為忌憚,於是一股緊張情緒蔓延開來。
“那我們趕快離開好了。”縱然也急切道,“這兩夥我們遇到誰都是大大的不妙,要趕緊走為上策。”
他這話一出口,褚雲一方深表讚同,黃崢卻微微搖頭。
“為什麼要逃是我們?”黃崢忽然問道。
“啊?”這話讓縱然一愣,旁人也詫異地看著黃崢,像沒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我們為什麼非要選擇逃呢?”黃崢一笑,換了一種說法問道。
為什麼要逃?這還用說嗎,自然是那兩方強勢,我們處於劣勢,不逃走難道等著被圍攻嗎?許多人心道。
“難道你想……”風無向一驚,望著黃崢道,“驅虎吞狼!”
黑猿在前進中不住地發出一聲聲低啼,這是在向領主表達一種敬畏。如果領主接納它的敬畏,就會有所表示,然後黑猿會把它所有的私藏奉獻出來,以此換取領主的信賴和幫助。
不過可惜,直到黑猿距離黃崢他們藏身的石山幾十丈遠的地方,領主都沒有回複。黑猿小心翼翼再三確認,這才停止了啼叫。沒有了領主的幹涉,要麼是它已經將那夥人全部殺光了,要麼就是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不管是哪種情況,黑猿都放心不少。它憑借嗅覺摸索著,奔向黃崢等人藏身的洞穴。
石山頂,黃崢一眾靜靜伏在那裏,連大氣兒都不敢出。幸好山頂在下風向,要不然被黑猿嗅到,倒黴的就是他們。
黃崢眯著眼,看著黑猿,又遙望見許若風等人遠遠而來。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對著旁邊的褚雲、風無向打了個手勢,眾人立即把姿態壓得更低。雖然預料中是許若風追趕黑猿,但也不能排除是黑猿攆著許若風。反正不管誰追著誰,他們之間必然是敵非友。雖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那兩方跟黃崢等人仇恨更大。沒準來了聯合,就夠黃崢這邊受的。
采納縱然的意見扭頭就跑,倒是能安穩一時,但能一直躲下去嗎?那也別幹別的了,光陪人玩長跑了。
這種事黃崢才不想幹,所以他的計劃就是變被動為主動。
他要盡量拖住一方,給另一方製造“趕上”的機會,隻要他們自己躲出衝突核心,那兩方就會重新掐起來。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黃崢要做的,就是那位看戲的老漁翁。
黑猿出現的時候,黃崢一怔,那畜生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像包裹的東西,看著跟逃難的人似的。
黑猿躡手躡腳,嗅著空氣摸進山體縫隙。在它看來,這種狹窄空間,人類再強也不堪一擊。黑猿又是抱著拚死的心態,自然無所畏懼。
黑猿進入山縫不多時,許若風一夥就趕到這裏,可見在威逼下人才能發揮出真正實力。
許若風皺著眉,看著那黑黢黢的山縫。
“嚎”,隱隱有憤怒的嚎叫和岩石崩碎的聲音,順著幽幽寒風吹出。
許若風眼神一凜雙手左右一揮,他身後十幾個人紛紛從百寶袋裏摸出鉤索,分左右蹲在山縫兩側。鉤索是專門對付化獸用的數丈長特製繩索,一端裝有手指粗的倒鉤,咬住皮肉就極難拔下,如果化獸掙紮更會往骨頭裏勒。
許若風與剩下的人稍稍後退,警惕地望著山縫,等待著。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山縫裏才再度傳來碎石踢踏的響聲,有龐然大物衝了出來。
許若風等人不知那洞穴裏有什麼,也不知黑猿在裏麵發了瘋似的跟誰打鬥。隻是那龐然大物衝出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一個“花裏胡哨”的巨大身影從黑暗中躥出,它雙臂胡亂舞動,狀如瘋癲。在它的身上纏著紅的、綠的、藍的,各種顏色的布條。
許若風他們還緊張著,冷不丁看到黑猿以這種奇葩的外貌登場,都愣了。
黑猿跟闖進了盤絲洞似得,弄得一身花花綠綠,纏繞著大黑腦袋上,手臂上,那些布條越是撕扯越是摘不清,讓它簡直有種發瘋的感覺。
這自然是黃崢的手筆。
那個洞穴在他們布置下,不但有陷阱坑,還有布條陣。隻要進去,以黑猿這麼大塊頭勢必連滾帶爬,不斷被纏上、繞上,想掙紮,越掙紮越麻煩。這是為“許若風追黑猿”設計的,如果是“黑猿追許若風”。那許若風就倒黴了,黃崢可會有直接在山頂造一通山體滑坡把山洞堵死,給黑猿“贏得”追上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