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本向善,奈何善心不向我!”
如今這一句,怕是天怮心中最為真實的寫照,奈何現實如同風刀,侵蝕了曾經的岩石。
深深的一眼,仿佛要將整個玉清峰的景色都是記在眼底,最終,天怮向著後山而去。
層層翠竹,如同碧玉,那片片修長的葉子,在陽光之下更是閃爍著光芒。
天怮伸出手來,不由的撫摸著一棵棵修長的竹子,思索著幼年的記憶。
曾經,其也是在這裏揮汗如雨的砍著竹子,隻為了一次次的功課。
曾經,其曾與眾師兄歡笑不已,如今卻隻剩下其孤獨的身影。
“就連曾經的小筍,也是長大了呢!”
天怮撫摸著一棵修竹,曾經,其曾躺在此處,豈料被這棵冒出的小筍紮了屁股,隻是眼前,這竹子已然是有著近乎十丈之高,鬱鬱蔥蔥。
突然,天怮噙著一絲微笑,消失在竹林之中。
而不遠之處,杜遠背著鐵鍋的身影出現在這層層的竹林之中。
“奇怪,為何我總是有種被窺探的感覺呢?”
杜遠低聲呢喃了一句,目光卻是四處打量,隻是周圍除了竹子之外,空無一人,甚至是連鳥鳴之聲都沒有,有的隻是風吹過竹子之時,留下的沙沙響聲。
“難道是昨晚沒睡好?也難關怪,這群混蛋,沒事聽什麼故事,害的我大半夜了,還要忙著生活燒飯!”
揮動著手中的柴刀,幾下子便將一個枯萎的竹樹給分解成段,將其捆起之後,杜遠便哼著小曲離去,隻是其並未注意到,在其頭頂層層樹葉之中,一張帶著笑意的臉。
隻是,在杜遠遠去之後,天怮卻收起了笑容,看向玉虛峰方向,目光閃過一絲冰冷。
夜,如此的深邃,那一輪孤月,在空中曆經了曆史的滄桑,陰晴圓缺,複之又始。
玉虛宗後山,在這蒙白的月光之下,顯得有一些靜謐,又或者多了一絲陰森之意,蟲豸的鳴叫之聲自遠處而漸漸的消失,然後再次此起彼伏。
月光之下,一道修長的人影沒有借助月色的掩護,猶如鬼影一般在林中穿梭。
不遠之處,玉虛洞的不滅金香一閃一暗,猩紅的如同巨獸的眼睛。
看著那閃滅的金香,天怮非但沒有絲毫敬佩之意,反而有著一些怒氣,其很想重上前去,將那些令牌個給銷毀,在其麵前盡情的嘲笑正道的不是,隻是其也知曉,人死為大,對於死者,一生的功過是非。
天怮如同鬼魅的身影一閃出現在洞內。
十六枚牌位依舊在案板之上,明滅的金香,使洞內多了些許鬼氣。
天怮看著周圍的一切,不由的想起十一年前,其跪倒在這牌位之時心情激動,澎湃,以及心中懷有的大誌。
“仗劍蕩盡天下妖魔,以揚我玉虛光明,有朝一日,定然將玉虛宗發揚光大!”天怮低聲呢喃,隻是臉上卻多了一絲諷刺。
曾經的誓言是如此的可笑,可笑到今日,其恨不得親手將周圍的一切損毀,包括玉虛宗,都是恨不得將其覆滅。
天怮緩緩的轉身,但突然,其目光停在了眾多牌位之中,就連其原本準備轉過的身軀,也是停了下來。
“玉虛宗,第十六代掌門道明!”
猩紅的血字,如此的刺目,刻在那一枚玉牌之上,靜靜的坐落在牌位的最後一處。
看的出,這牌位剛刻不久,上麵的字跡都是缺少一種曆史的滄桑。
天怮的嘴角,不由的浮現出一絲冷笑。
然而就在這時,其神色一動,身軀消失在原處。
而恰在此刻,洞口之處,多了一個不高的身影。
仿佛背負著一座巨山,莫師言緩慢的一步一步向前,曾經年輕的麵容不再,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滄桑,原本烏黑的頭發,已經白了大片。
要知道,此刻的莫師言,尚且不到兩甲子的壽元,相對正常情況下動不動四甲子才壽元將近的老者,莫師言尚且屬於中年之時,隻是原本應意氣風發的男子,此刻卻因為玉虛宗嘔心瀝血變的如此蒼老。
跪倒在十六大牌位之前,莫師言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隻是其卻沒有站起身來之意。
“玉虛的列祖列宗,請恕師言妄為,私自將恩師的牌位擺放在此!師父他雖鑄下大錯,但其也是因為天下蒼生而變成如此模樣,師言此生,定當為恩師贖罪,以求眾位師祖門原諒!”莫師言低聲向著亡者告罪,聲音之中堅毅與不悔,躲在不遠之處的天怮,聞言心中一顫,差點動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