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內心滿是掙紮,神情更是猶豫不決,眾人盯著她的目光仿佛是一座大山一般壓在少女柔弱的內心之中,令其幾乎窒息,似乎所有人都知曉此刻白羽的難做,祭壇之下,無數的古巫族人此刻也是一片靜謐,目光帶著質疑與審度的目光看著白羽,等待著其答複!
“先知,老朽罪無可恕,還請宣布吧?”就在這時,伏倒在地的老者開口道,聲音之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似乎有些敦促白羽之意。
“先知大人不可!”
白羽尚未開口,卻是蠻山站上前出聲,頓時將無數族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看到蠻山的行為,笛姬的目光似乎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隻是想到之前的傳聞,笛姬微微釋然,並未說話,此刻的她,無疑隻想置身事外。
“蠻山族長,難道你有什麼異議,或是想要包庇罪人?”看到蠻山站出,那畢什的目光之中,不由的露出譏笑之意道。
蠻山表情一僵,此刻站出身來,已然不是勇氣使然,甚至就算是其族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滿了不解。
眼下,這老者顯然是古巫族的罪人,任何人敢包庇,無疑都是惹禍上身,身為族長,蠻山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可眼下,其卻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蠻山深吸一口氣,目光沒有看向畢什,而是轉身,對著台下上萬的古巫族人道:“今日乃是巫祖大典召開之時,新任先知剛剛上任,正值迷茫之時,正所謂事有緩急之分,本族長私自以為,就算是老先知有罪,也要等到這巫祖大典之後,在做定奪!”
“想不到蠻山族長平時粗獷,但也是有心之輩,不過如此做法也是合理,新先知剛剛上任,尚且需要時間考慮,否則若是決定有失公允,難免會造成眾人心中不服!”
“蠻山族長此法甚好,畢竟先知犯錯,曆史上也有,但在巫祖大會召開之時,便對老先知問罪,這在史上尚無首例,還是稍微拖後一下!”
蠻山的提議,不少人都是無比的讚成,縱使不知曉此時白羽的難堪,眾人也有不少不忍看老先知伏罪這一幕。
畢什深深的看了蠻山一眼,目光之中一絲陰狠之色一閃而逝,隨即臉上帶笑的上前道:“蠻山族長此話甚是有理,隻是老先知犯下如此錯誤已然是事實,就連老先知也是親自承認,此刻若是不處分,怕是會引起族人對白羽先知今後的決斷的質疑啊!”
畢什的話語也是引起很多人的讚同,正所謂“殺雞駭猴”,此刻老先知的有罪已然確認,若是如此都不處理,難免會有影響。
至於畢什所說的乃是維護白羽的權利,有心之人想想也是明了其用意並非是如此。
“不可否認,先知大人將《星凕典》贈與他人違反了族規,但,先知大人在位如此多年來,曾曆次救我古巫一族與水深火熱之間,甚至有幾次,拯救了我們整個古巫族,這些,難道大家都忘卻了嗎?”
“老先知縱使有罪,但於公於私,其對我們巫族來說有著絕大的貢獻,毫不客氣的說,他乃是我們古巫一族的恩人,若是沒有他,恐怕今日站在這裏的族人,已經少的可憐,難道我巫族真的這麼不講情誼,懲治有功之人嗎?”
蠻山聲音鏗鏘,並不是很大,但在場的上萬人,都是聽的清清楚楚,不少人看向那伏地老者的目光,都是微微變了變,指責之意卻是少了很多。
不可否認,老者私自將《星凕典》贈予族外之人,導致其遺失,罪過不小,但在場的眾人,就算是自己沒有承受過老者的恩惠,自己的祖輩至少也曾經受過,眼下若是按照古巫族規,這老者當受萬毒噬心之苦,自己當如何?
“蠻山族長,那以你認為,該當如何?”說話的卻是那狄族的族長笛姬。
心中暗罵一聲,蠻山瞬間便了解到笛姬言語中的意味,如今白羽剛當上先知一職,若是眼下自己道出如何處置老者,白羽以後在古巫族的名望定當受損,笛姬這一語,怕也是用心良苦。
瞬間想清楚一切的蠻山不由的轉身對著白羽道:“笛姬族長此言差矣,眼下有先知大人在此,我蠻山有何德何能,一切當由先知大人做主才是!”
“蠻山,你也太心急了吧?你忘卻了,他乃是一位罪人,如何能指定下代先知?”就在蠻山話音剛畢,畢什一句話,令氣氛頓時再度凝固。
蠻山的話語也是一變,不由的質問道:“畢什,你什麼意思?”
隻見,畢什的目光一寒,神色冰冷,隨即一指著台上的白羽道:“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很簡單,眼下這白羽,根本就不配做先知?”
聞言,白羽的俏臉卻是色變,卻是咬著牙關沒有說話。
隻是,誰都未曾注意,在這一刻,伏倒在地的老者,神色大變,絕望的悲涼在連山一閃而過。
蠻山臉色有些難看,就連一旁的笛姬,臉上也是帶著意外的神色,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著眼前的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