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把酒祝東風(3)(2 / 2)

蕭華點頭:“家父雖在漠北,可是年輕的時候也在江湖行走,有幸一見當年武癡前輩的梅花六纂,家父言道這梅花六纂看似優雅不著痕跡,卻是和望月七式一樣,極難練成。”

“你連望月七式也知道?”

這下不隻是燕翎驚訝了,就連百裏追霜的頭也湊了過來。

百裏追霜道:“我隻見燕賢弟他招式優雅好看,後招良多,十分眼花繚亂,卻不知道這望月七式竟與梅花六纂齊名!”

蕭華道:“祖父也是武學癡人,當年擂台一戰,敗在天外天的武癡前輩之手,痛失了中原武林盟主之位。雖然這盟主對他一漠北來客無所謂,卻對武癡前輩出神入化的神功與風采念念不忘,所以……”

百裏追霜猛得擊節:“是了,這叫做爺爺嬴不了,不如傳於孫子來破解。”

他一向溫文優雅,突然說出這樣的粗口,燕翎不由一怔。

蕭華也是一愣。

百裏追霜自覺口誤,笑道:“是在下不對,在下自罰一杯。”

當下三人便如同多年的好友一樣促膝而坐,推杯換盞起來。

一時間再沒有什麼地位名位,身份背景之分。

那一葉扁舟就這麼在棋盤湖上蕩來漾去,掩映在碧綠的波光,蓮葉之下。

蕭華從來沒覺得有過像今日一樣的歡暢過,他與百裏追霜因著父輩的關係彼此久慕,此時一見如故緣也說的過去,何況年齡相仿,視物類同,可與燕翎隻算得上相識,卻也相談甚歡,聽那少年侃侃而談,指點天下事,樁樁件件辭鋒犀利精辟,妙語如珠,實在是一種享受。

蕭華看著燕翎醉倒在百裏追霜腳邊,一副赤子情態,不由道:“難怪雲夢飛對他讚賞有加,寧可給赤鬆子前輩禁足也不願與他絕交。”

百裏追霜道:“不識他者以他為魔,識他者為他心憂。我這賢弟什麼都好,就是心高氣傲,眼中容不下半粒砂。要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便是不願也不能夠。他心思純靜,其實並不適合江湖路。”

蕭華舉起殘酒,又為百裏追霜滿上,道:“江湖路上多風雨,百裏兄且保重。”

百裏追霜笑道:“蕭兄亦是如此。我等即入江湖便合江湖老去。”

他低頭看燕翎稚子般的睡容:“明日我便要與他分手,相約三月後於此再聚,隻不知道蕭兄的行程如何安排?”

蕭華道:“仗劍天涯非我願。此次完成了父親的囑托,我打算帶著妍兒返回漠北,至少在將她送還之前不會有什麼舉動。”

百裏追霜突然想到一事,便道:“雲夢飛給禁足武當,蕭兄可否代我這賢弟探望一二。否則,”

他看燕翎的眼神帶著憐惜:“我這賢弟,心裏不痛快。”

蕭華頜首:“這是自然的,我與雲兄亦是好友,哪裏有不去造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