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十五人包圍圈隻餘下三人尤自纏鬥燕翎。那無相大師和峨嵋女俠隻是瞧得不住皺眉又不住歎息。末了,李若欣隻得叫了一聲:“大師!”無相長歎一聲:“燕施主,你殺孽太重,就此罷手吧。”向前邁了一步,右手微抬,混元般若掌已然出手。李若欣亦拔出長劍,一招“佛光普照”一劍刺出!這兩人一出手,本來應付無色便已覺得吃力的燕翎立刻轉為劣勢。青城派的玄青子,武當派的蒼鬆子長老,峨嵋派的李若欣三口長劍織就一張劍網,而無色、無相兩人深厚的內力本來就不是年及弱冠的燕翎可比,掌中夾劍,一代大師處處相逼,直將燕翎迫入劍陣深處。
息暉雖是名劍,然蒼鬆子三人的佩劍也非凡品,功力更非其他十人可比,以息暉之利竟占不到半點好處。而無色的洞察力霸道凶狠,無相渾厚沉穩,兩相配合天一無縫。燕翎額上細汗密布,春衫盡透,幾個起落不得脫身。蒼鬆子一劍刺來,他偏身堪堪避過,而玄青子和李若欣的劍已至身前,隻得以長劍蕩開李若欣的劍尖,而玄青子劍法詭絕已是不及閃避,隻能強踩天羅步,讓過虛位,避開了要害,任劍尖貼著右邊鎖骨而過,在項上劃了一道長長血痕。同時蒼鬆子一招:“蒼鬆迎客”又到麵前。燕翎將右手的油紙傘一張,以柔力撥開來劍,再踩出一步,避過無色的龍爪手,本來想再踏上一步踩坤位讓過李若欣的“綿綿密密”三式,突然胸中真氣一滯,竟然一口氣提不上來,心中暗驚,知道不好。也是他聰明機變,連忙轉身,踩離位,硬生生受了大般若掌的掌力,卻借這一掌之力得已躍過李若欣頭頂,就此跳出圈外。
身子方一著地,便即以傘支地,幾乎坐跌下去。整條右臂酥酥軟軟,且這種感覺還在向身體其他部分蔓延,臉上於是帶出了輕視到極點的笑:“青城派,好不要臉!”玄青子知道自己劍上塗的“軟筋散”開始發生效用,也不再掩飾,叫道:“你這邪魔外道。對你用不著光明正大的!”繼而長劍一挑:“我先廢了你看你還有什麼可狂的!”劍尖急顫,竟欲先挑斷燕翎的琵琶骨!燕翎冷笑,右手以傘支地,左手執劍,平平遞出,身子也不動。可是玄青子的身子收不住勢,竟直直撞向息暉。無相拉他一把,口念佛號:“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燕施主已然受了伯恩,就與老納師兄弟去往少林吧。”他有些歉然的看向燕翎搖扔晃晃的身形:“燕施主你殺孽太重,以至有此禍事。施主可願隨我前往少林,清心靜欲,待你殺氣平息再行出寺。”他好意想當個和事佬。燕翎冷笑:“想關我個三年五載?大師怕是老得糊塗了!在下正青春年少,耐不住青燈古佛!大師,您也是武林前輩,晚輩想問大師:似這般以多欺少,以下三濫的手法下毒害人是你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嘴臉麼?我呸!什麼六大門派隱為江湖領袖,比黑道中人還不如!在下敢問一句:如果這就是江湖領袖,不如你們一起歸順了魔道才是!中原武林莫再分什麼黑白兩道,分明是蛇鼠一窩!”他伶牙俐齒,字字冷嘲熱諷,將十七人全部說的啞口無言,連無相大師也不住搖頭歎息:“罷了,今番被個孩子苛責,貧僧有生之年再不踏足寺外了。”玄青子卻吼道:“少說費話妄想拖延時間!先廢了這小魔頭再理論!”長劍再次抖,清輝一片。“且慢!”李若欣架住長劍:“道兄,你不覺得咱們在無形中也中了他的暗算了麼?你摸摸你右臂曲池穴,可是有異物!”她一麵說,一麵盯著燕翎道:“小公子,你這一手暗器功夫可是師從千手觀音孟素素?”燕翎強持自撐,道:“我不認得什麼千手觀音!峨嵋女俠,你臂上的針刺得淺些,是無大礙的。”他神色淡淡。李若欣卻知他感自己一開始並不曾出手,所以還算客氣些,給自己留下了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