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抬手瞄一眼運動表,“太早了,人家還沒起來呢。”
此刻外麵傳來旅客起床,向外麵走出,紛紛攘攘的說話聲。
“還早,你聽,他們都要上車了。”
丁晴拖著一臉倦容的劉星離開房間門口,躲開迎麵走來的住客張眼望去,尋到左側邊中間灰白房門的一間房,這是昨夜老人告知的房間。
房門並未關好,敲門,半遮半掩的門應聲往裏挪動,沒有人答應,丁晴直接推門而入,外麵天明時的光線往裏鑽,隱約找到兩人,正睡在炕上,燈線滴答一聲拉起,昏黃色燈泡亮起。
老人醒轉,急忙掀起被子,從被窩裏側身翻起腳,垂下炕沿,站起來驚訝說,“恩人,您怎麼來了?”
“真的不好意思,我見房門沒有關就進來了。打擾到你睡覺。”丁晴探頭往老人身旁瞧去,一個酣睡的小孩,卷縮身子,也被吵醒了,一手拉上被子捂住眼睛擋光。
這房間的熱坑同樣是兩人可睡,丁晴卻是察覺到小孩睡到中間處,所蓋被子隻是一角,皺眉,坐到炕上挪動腰,側身伸長手拉來被子,幫小孩覆上被子。
“這孩子老是踢被子。”老人解釋。
劉星也靠近幫忙,他不是幫忙蓋被子,卻是探手進被子內摸小孩剛才露裸在外的腳,仍舊硬梆梆的,“你沒有給孩子用上無心碳嗎?”
丁晴聞訊掀開一角,瞧見黑紫發膿的雙腿,愕然望向老人。
老人趕忙解釋,“道長說要找個醫生一起治療,所以我就想回到市裏動手。”
劉星問,“剛才房裏出去那人是誰?”
老人怔住,很快反應過來,急忙回應,“看花眼了吧,這屋裏就我和孫兒兩個人。”
丁晴之前迷惑沒有鎖好的門,“剛才門沒有關好,可能是賊吧,老人家,您快點檢查一下是不是少了錢。”
老人拍拍腰間很肯定說,“不會少的,我藏著這麼嚴實。那賊可能沒有找到什麼就逃了。”
“老人家,你還是數數吧。”丁晴說。
老人於是伸右手插入腰間鑲好的內袋,轉過身擋著劉星與丁晴的目光,再轉頭笑笑,“分文不少。”
劉星瞟了一眼炕上裏頭靠牆的黑色挎包,表麵脫了些皮,露出斑駁的灰白布紋,伸手過去作勢欲取,若有所思說。“會不會是偷了無心碳呢。”
老人倉促從丁晴兩人一上一下夾著的小孩上空撲去,跪爬伸手,想不到一個老人,手卻比劉星的手更快,搶來黑色挎包,又退回遠處,拉鏈是壞的,打開又合攏。“無心碳被偷了?”丁晴問,想要取過挎包查看,卻被老人抱緊拒絕。
老人老淚縱橫,“無心碳被偷了。”
丁晴聽及救命用的無心碳被竊,晴天,不,是像雪天打了個霹靂,正正擊中心口,悶了一聲,憤怒嚷道,“這可恨的賊。劉星,剛才那賊是什麼模樣,你看清楚了嗎。”作勢就要追趕出門。
老人趕緊拉扯住丁晴的手,眼睛卻是斜視劉星,“不了恩人,萬一你揪到那賊,他極惡行凶,我怎麼對得起良心呢。我已經用了您這麼多錢,不能再勞煩您,孫兒的事我一個人處理就好了。”
劉星蓋好小孩的被子,不急不慢說,“人都跑遠,看來是追不到了。”
“你不是認識有心道長嗎,不如帶他們一起去吧。”
“也好,我正有此意。”劉星站起來,“老人家,我認識有心道長,去了後我自會提前引見看病,不用等候太久,你意下如何?”
“還問什麼,就是這麼決定。”丁晴馬上定論,又怕老人不放心,擺出劉星的名堂,就像是真的一樣,非常信任說,“老人家你請放心,有心道長是他的師兄,我不會騙你的。”
老人嘮嘮叨叨推脫,丁晴不給任何機會,擔心老人帶小孩不辭而別,命令劉星照看,實際上是盯緊,自己轉頭回房收拾行李。轉眼之間,丁晴已抱著皮箱與劉星的挎包到來。
“丁晴,你把行李放下,先帶孩子吃個早點,這車不知要堵多久,你上車等著,我和老人家隨後去。”劉星出言攆走兩人。
丁晴不解其意,仍是照辦,喚醒小孩,扯平衣裳整理好,抱起離去。
劉星來到房門口,目視離去的背影,拿出煙盒,抽出一支,含在嘴上,叮一聲打響打火機,點燃噴出煙氣,“好了,她們走了,我叫劉星,劉備的劉,流星的星,您怎麼稱呼?”
“叫我老劉就行,我們同一個祖宗的。”
“老劉,我說正事。剛才從你房內走出的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不用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