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秋風蕭蕭,涼風陣陣,立於門房前,烤了朱漆的嫣紅色木梁格外顯眼,窗外的銀杏黃葉,紛紛而落,鋪滿了庭院裏的青磚地,金燦燦的一片,好似滿地金子。
自6月入府以來,將軍以軍務纏身,連日繁忙為由,不曾踏入這銀杏院。
然而,我聽得玉兒說,這銀杏是將軍的先父與兄長為其所栽,賜予銀杏院一稱,是為將軍夫人的住所,這銀杏,將軍向來寶貝得緊。
可,自將軍先父戰死後,兄長追隨而去,將軍就命人在銀杏外圍築起了高籬,不許他人靠近,更是不得他人觸碰,直至我的到來。
說也奇怪,即是這般重要的地方,該是與心愛之人長守於此,可,將軍偏又是個孝子,遵得先父的遺言,將我安置於此。
我雖是既來之,則安之,但,將軍就這般無所謂,安一個他無意的女子於此?
嘛,他不來,我好生自在些,本就不是你情我願,奈何因君言不可抗,他娶了我,我嫁於他,名份有了,實卻難當,他不樂見我,我甚不喜他,如此也好,他不為難我,我不為難他,表麵做盡,至少,可給君上一個交待。
扶風殿內,燭火明亮,輕風拂過,那燭光一搖一擺,像舞姬靈動的舞姿,跳動的身影,抑是不能打破這扶風殿的清幽。
偌大的扶風殿,一如往日,除卻剛走的家臣與報息的士兵,這院子便靜得叫人發慌。
不過,這是將軍的宅邸,君上為將軍先父創下的扶風府,將軍如何會厭煩?反倒是銀杏院這些個月鬧得沸沸揚揚,這林蘭終歸是個大小姐,緣何能與下人打成一片,又叫瑤兒那般護著她。
實屬奇怪,離淵望著手上的折子,近日邊關出現的騷動,百姓叫苦,這下該是去邊關打掃一翻了,離淵邊思邊將手中的筆放下,擰緊的眉頭在與士兵談及我時,稍稍緩和了些,他背對著士兵,正坐於位置上,問道:“林蘭這兩日可是好生呆在府裏了?”
這閑來的關心,叫身後的士兵聽得連忙回道:“夫人那日被林大人責備過後,這些天倒是乖巧得緊。”
“哦,那這甚是個好消息,你且去賬房那取些銀兩捎去給夫人,叫她去買些喜愛的東西,明日,我要去邊關,個把月才回得來,夫人若是悶得慌,便帶她出去轉轉,切記,需得護她周全。”離淵回身坐回還暖和的椅子上,不緊不慢的對著士兵安排著他不在期間所該做的事。
次日,我立靠於門椽上,望著離淵離去的身影,我自當這將軍是忙得將我忘記,奈何,該做的事他還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