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淚痣與淚,思念與思(1 / 1)

“那你,是青歌?”季禾突然問道。

眼前的女子從故事中回過神,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你覺得,我是青歌,還是青衣?”

“青歌。”季禾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何?”

季禾篤定的說道,“因為你的目光,很沉穩。如果我沒有猜錯,麵具下遮住的,應該是淚痣吧?”

“淚痣…”青歌的目光變得悠長而空洞,“那,已經是季然死後的故事了……”

青歌坐在房中,聽到程季然戰死的消息,手中的針就那麼毫無預兆的刺進了手中,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因為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他逝去了。

就算他從來都沒把她放在心裏,就算,他根本就不愛她……

一旁的青衣聽到這個消息,瞬間紅了眼眶,“張南他,死了?”

士兵點點頭,“將軍離開前,寫了一封信給你。他還說,他很愛你。”

青衣癱倒在地上,突然想起婚後的種種。

她脾氣不好,而他又生性笨拙。每次她一生氣,他都牽過她的手,任由她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

等她打夠了,他再拉著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中,然後溫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打疼了吧?”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被他的模樣逗笑。

現在想來,那個目光,是愛吧?

即使知道,她的意中人從來都不是他。

即使知道,她的目光,從來都不肯施舍給他。

就算到最後,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找他,他也毫不猶豫答應她,甚至丟掉了性命。

青衣,你真傻,你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程季然。

那些年少的固執與執念,讓她忘不了程季然。

可是,當她失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她的心,在就不知不覺間給了那個會對她傻笑,會包容她的脾氣,會拉著她的手對她說“打疼了吧”的那個男人。

青衣手中攥著那封信,哭成淚人。

幾天後,青衣隨張南去了。

走的時候,她的手中依舊攥著那封信,笑的安詳。

我親愛的夫人:

青衣,你總是不讓我叫你夫人,每次我這樣叫你,你總要氣好一陣子,原諒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當你收到寫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吧。不要為我難過,士兵的使命,便是守衛家園,戰死沙場,應該是我最好的結局了吧。

青衣,我是多想,照顧你一輩子啊!

你知道我看到你穿嫁衣的那一天,我有多心動,我發誓這輩子都要對你好。即使後來,我發現,你愛的並不是我,可是我總想著,跟我在一起,你是幸福的,這就足夠了。

我知道你愛程季然,我也早就料到你會為了他來求我。

青衣你知道嗎,你穿嫁衣的樣子真美,你生我氣的時候也美,你開心大笑的時候也美。可是那天,你求我的時候,低著頭不敢看我的樣子,讓我覺得很悲傷。

青衣,我想給你我的一切,隻要你想要。

青衣,我想讓你過的很幸福很幸福,隻要我能做到。

青衣,隻要你幸福,我可以成全你。

青衣,我很愛你。

青衣,忘了我吧,跟程季然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那這麵具,是哪來的?”季禾問道。

青歌笑了笑,“姑娘,你的性子,太急了。”

季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知道,彼岸花嗎?那個傳說中,生長在地獄的花,承載著生命,象征著死亡。姑娘,你有見過它嗎?”

季禾搖了搖頭,生長在地獄的花,她怎麼會見過?

“我見過。”青歌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那片花海,火紅,美麗。

我跟青衣,拉著手,走進了那片花海。

柳下笙歌庭院,花間姊妹秋千。

“從那天開始,我們的靈魂便融為一體。有時候我是麵具,有時候是青衣。”

季禾望著她的背影,似乎想起了什麼,但是又好似什麼都沒有。

“季禾,我的故事講完了,你走吧。”

季禾愣了愣,然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