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發動了汽車一邊說:“是準易,飛機等不了太久,催我過去。”
“哦。”
“別擔心,我覺得她多半隻是自己躲起來。”他說。
我沒說話。
繁音這麼說,我的擔心確實沒有太多,因為我總是相信他,因為他很會算計。
不過根本不可能完全不擔心。
從這裏到機場不算太遠,但也開了好一會兒,這一路上我們基本沒有對話,而且我實在太累了,不停地打盹。
到機場後自然是先匆匆忙忙地上了飛機,不多時便起飛了。起飛前繁音又給家裏打電話,但還沒有新的消息。
我這會兒清醒了一些,問他:“念念是什麼時候跟你說要離家出走的?”
“我這次來之前。”他皺起眉頭:“你不是之前才問過?”
“是突然說的?”
“現在想想,應該是知道老頭兒聯絡你了。”他說:“她要我務必把你弄回家去。”
“你沒問她是為什麼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覺得是因為知道你爸爸聯絡我?”
“我叫她盯著老頭兒,沒事兒就給我彙報一下,看看他有沒有挑撥離間。”他說:“他對我媽媽唯命是從,會挑撥一點也不稀奇。”
“你媽媽好點了麼?”
他瞥我一眼,“她好不好跟你有關?”
“……”
他又道:“她心裏很明白,讓我進精神病院的直接原因是因為第二人格,不是因為你的那句話,她隻是非要有個怪罪的對象而已。我討厭她這樣不理性的樣子。”
我說:“她隻是愛你而已。”
“愛我就不會幹涉我娶老婆。”他說:“專心帶她的外孫就是了。”
我問:“你媽媽都有外孫了?”
“外孫女也有了。”他問:“要不要看照片?”
“看看。”
大概是因為從來都沒見過吧,我對繁音他妹妹的印象始終都是她才剛剛離家出走,渾然不覺時間已經過得飛快,這麼多年了,人家也長大了。
繁音便讓林準易去拿電腦,從裏麵調出照片。兩個孩子看著差不多大,男孩子皮膚白得很,女孩子也不知為何,曬得挺黑,皮膚也有些粗糙。
我問:“你妹妹的皮膚很黑麼?”
我知道這倆孩子是費懷信的,因為都跟他長得特別像,結合繁音之前告訴我的事便不難推測。
繁音說:“不黑,小女孩出過一段時間事,沒有在他們身邊。”他愛憐地撫著照片,笑著說:“你看懷信運氣多好,雙胞胎。”
我問:“沒兒子你遺憾麼?”
“不遺憾。”他熄滅平板電腦屏幕,果斷地說:“反正你也不同意複婚,我再娶個年輕姑娘,兒子有得是。”
我點頭:“不錯的想法。”
他又白了我一眼,麵容還算平靜,但目光中透著老大不爽的意味。
我這才想起戒指還沒還他,便打開皮包,從夾層裏拿出包著戒指的小包裹,幸好它在夾層裏逃過一劫。
我遞給繁音,他明知那是什麼,卻還是問:“什麼?”
“戒指。”我說:“還給你。”
“你好意思?”他挑起眉峰:“我給你時候它還是整的。”
“我知道。”我說:“但我現在沒錢修理它,你先幫我放著。”
我的包之所以丟東西,就是因為我平時並不出入於人多的場所,拿著包隻是為了美,沒什麼防盜能力。這戒指就算碎了也昂貴極了,我沒地方放它。
繁音用下巴指了指桌子:“放那吧。”
“你連個保險箱都沒有麼?”
“沒有。”
“又發神經。”
“已經送你了,哪有退回來的道理?”他皺著眉頭說。
“我沒說要退回來。”我說:“我隻是怕弄丟了讓你幫我暫存一下。”
“少扯。”他說:“丟就丟了,隻要你還跟我複婚,我給你買一車。”
我鄙視道:“年紀大了反而開始吹牛了,你有多少錢?還一車。”
“總之你自己放著。”看來這個話題又令他不快了,他的臉再度沉了下來。
接下來他一直不說話,我便有些犯困,正開口想問他借臥室,林準易便進來了,說:“查到了,爸爸,那個條子今年二十六歲,去年破了一件連環殺人案,不過他升遷的主要原因是他爸爸是警察局長,而且是個貪官。”
繁音還沒說話,我便問:“你說的是誰?”
繁音道:“剛剛跟你眉目傳情的那位。”
“你不忙著找孩子居然查他?”我說:“念念是不是根本沒有離家出走?”
“告訴你她十有八九隻是搞怪了。”繁音說:“何況兩件事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