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起先抗議了幾句,後來見不能阻止我,也就認了,說:“真是不明白你有什麼可開心的……”
“就是喜歡看你吃癟。”
“唷?”他嘲諷道:“那我可陪她睡去了。”
“那你記得收錢,不能白睡。”
他被噎住,又按我的頭,凶狠地在我嘴巴上親了一口,說:“你就作吧。”
之前汝嬌嬌讓我感覺到危機時,我是絕不可能開這種玩笑的。現在感覺不到危機了,我才能把它當做笑話講。
午飯做好後,繁音去學校把念念接了回來。與我們想象得不同,念念沒有像早上走時一樣不爽,而是挺高興的,說學校比她想象得好,老師也比較關照她,說得比較慢,她學會了不少新單詞。
下午繁音又去教念念英語,晚上我們繼續吃飯,然後去散步。
接下來的一小段日子,我們每天都這樣平靜地過著,唯一令我難過的就是我越來越想茵茵,每當見到念念開心時,我都格外地想她。隻是我不能再聯絡我養父了,上次聯絡,是因為那裏是蒲藍提供的場所,我有心讓我養父發現這一點。
導盲犬很快便拿到了,是一條發白的拉布拉多,我和念念商量過,給它改名叫Jerry。它受過很好的教育,能夠幫我完成許多基本的工作。這樣一來,繁音上班時,我就可以去學校接念念放學了。
念念也漸漸熟悉了學校的環境,她交到了朋友。這小妮子並沒有像我擔心的那樣看不起別人,相反她很會拿捏與同學相處的分寸,一如往常地受到了大多數人的喜歡。
我們的檢查結果也下來了,繁音的身體沒有變糟,醫生表示很驚訝他的體質。我的眼睛情況複雜,可能要進行手術,但有一定的死亡風險。我已經基本習慣了摸黑的日子,自然是拒絕了。
生活過得很平靜,一如我們當年結婚時,所不同的,就是我們都更像在生活而少了許多年少時的激情。有時我還會夢到過去的事,或是繁音站在法庭上被法警槍決,每當這時,我就會忍不住嚇醒,然後便聞到房間裏淡淡的香氣,臉頰觸到他金子一般柔滑的皮膚,還有他摟在我身上的手臂。
這樣的溫暖和安逸將我拉回現實,提醒我最痛苦的已經全都過去了,不論過去孰是孰非,我們終究還是全都變好了,這些日子以來,連小甜甜都像是沉睡了一般,沒有出現。
這天,我照例去接念念,途徑一個路口,紅綠燈柱上的提示音明明說是綠燈,我卻突然聽到一陣刹車聲。如果不是Jerry及時地拖了我一下,我險些要命喪車輪。
此時我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麼,從地上爬起來,感覺手掌上火辣辣的疼,肯定破了。
附近有好心的路人帶我到馬路對麵,對我說剛剛有一輛轎車闖紅燈差點撞了我,但那車已經第一時間跑了,他們記得車牌,正在幫我報警。
報警是沒錯的,但念念還在學校。雖然我每次都提前五分鍾到,但我不能先應付警察,便對人們解釋過,先來到念念的學校。
念念的學校距離事發地點不到五分鍾,大概是因為剛剛經曆了一場車禍,我心裏砰砰亂跳,異常緊張,想要給繁音打電話,一摸口袋,才發現手機不知幾時丟了。
我來到學校時也不知是幾點,隻能聽到有孩子的說話聲音,顯然已經放學了。
我正想找一個熟悉些的聲音來問,就聽到念念的聲音:“媽媽!Jerry!”
聽聲音已經不遠了,我放了心,張開懷抱等著她跑來。就在這時,我的右後方突然傳來汽車關門的聲音,與此同時,傳來了孩子和大人們的尖叫聲。
就算看不到,我也察覺到了有危險,連忙喊:“念念!”
然而沒有人回答,與此同時,Jerry叫了起來,拚命地拖我。
它拖我的方向和那車的聲音基本一致,我不需再做任何判斷,拚了命地朝那方向狂奔而去。
那裏距離我並不遠,連五米都不到,我成功用手抓住了車門,手往裏摸,拉到了一個像是書包帶字的東西。
我覺得那肯定是念念的,玩命拽。一邊喊念念的名字。
同時,Jerry也撲了進去,卻隨即就傳來一聲慘叫,它肯定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