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我啊!”他低吼,好像有些抓狂了。
我便對著話筒親了一下,問:“聽到了嗎?”
“沒有。”他可能生氣了。
我使勁親了一下:“這次呢?”
“沒聽到。”
我隻好使勁使勁地親了好幾下,問:“這次總聽到了吧?”
“一點吧。”他不悅地說:“在大門口等著,別下車。”
“好。”
離回家還有一段距離,我呆坐在車上,心裏有些難受。打開手機看了一會兒念念的相片,想把她的相片設成屏幕保護,卻又不敢。翻著電話本,忽然看到了我養父的號碼。
雖然對我不好,但不管怎麼說,都是把我養大的人。上次我和繁音被困,他也的確安排人去救我們了。我一度把繁爸爸當成父親,在心裏也依賴他,現在卻忽然覺得好失望。
別人的父親終究是別人的,半點不會為我著想。我自己的雖然對我不太好,但……
想了想,我讓司機先停車,撥通了我養父的電話。
依然是珊珊姐接的,也依然問了一下才聽到我養父的聲音:“有什麼事?”
“爸爸,我……”我說:“我遇到了一件很難的事。我想問問您,請您幫我出個主意。”
“什麼事?”
“昨天突然有個女人過來說,她有繁音的孩子。”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越說越想哭,忍不住泣不成聲:“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
我養父很久才開口:“這麼說孩子還沒有領到你們麵前?”
“沒有。”
“正規的親子鑒定報告呢?”
“她要繁音到她那邊去才肯做。”
“你不知道照片可以作假麼?”他的語氣不悅起來:“還為這種事哭?”
“可如果真的有這個孩子,那我公公就要讓我接納他……”
“不接納,跟他離婚,我給你派律師。”他冷冷地說:“誰給他資格讓他這麼糟蹋我女兒?”
“爸爸……”我好意外。
養父又沉默了一會兒,說:“先確定孩子的真假,之後再打給我。”
“好。”我忙說:“謝謝爸爸。”
“沒事就這樣吧。”
大概是因為我終於被人支持了,又是我一直都期待的養父,心情由此豁然開朗了好多,也沒有白天那麼無助和難過了。
到家門口時,繁音的車已經停在那了。
他正站在車外麵吸煙,一邊皺著眉頭看表。發現我們後,等車一停穩便興師問罪地走過來拽開車門問:“怎麼這麼晚?”
我磨磨蹭蹭地從車上下來,問:“你是不是餓了?”
他剜了我一眼,回去上了車。
我也鑽進去,見他還氣呼呼的,便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的餘光見到他動了動,身子靠過來,摟住了我的肩膀,使勁往他懷裏按了一下,問:“不是讓你別跟老頭兒說麼?”
“我沒說。”我說:“昨天她趁咱們不在說的。”
“老頭兒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他的頭靠了過來,臉頰蹭了蹭我的臉,像對待小狗狗似的說:“腫成豬頭了。”
“嗯,他要孫子。”
“別搭理他,他就自私。”他在我的臉上親了親,柔聲說:“想要孫子早幹嘛去了?他自己又不是不會生。”
“我覺得好委屈。”我說:“他說要是孩子在外麵出了什麼事,你肯定要怪我,所以我要現在就接納。所以我就去看了我的念念,她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在我身邊呆多久,今天轉移到這裏明天到那裏,我今天問她要不要跟我住,她還說那樣就沒人替爸爸治病了,還惦記著等你病好給她吃糖。我就覺得,如果真是要把那個孩子接回來,我就帶著念念走了,不在這裏受罪了。”
繁音許久才吭聲:“那念念就沒糖吃了。”
“找個別的男人給她買,反正她也不認識你。”
“誰說不認識我,有我照片呢。”繁音又捏了捏我的肩膀,說:“放心,他怎麼說是他的事,咱們怎麼做說咱們的事。既然老頭兒不仁,咱們就對他不義,今天開始不回去了,回咱們家住,讓他自己想孫子去。”
“可是米雪還在家。”我說:“你又請費叔叔來嗎?”
“讓他獨自麵對危險吧。”繁音摸了摸我的肚子,笑著說:“我的小女兒好孝順,快給我說說,她還說什麼了?”
“說你長得帥。”
“顯而易見,還有呢?”
“特別喜歡她,會給她買糖吃。”
繁音便齜開牙,說:“那等下我就給她買點糖去。”
“韓舅舅說牙醫叫她不要吃糖。”
“韓舅舅那個人你不要搭理,他總是把醫生的話當聖旨,小時候也總這樣折磨我。”繁音說:“我就買幾顆,你讓她偷偷吃,別被韓舅舅發現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