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明顯很意外:“這麼久了。”

“嗯哼。”繁音笑著說:“回去吧。”

“等等。”米粒說:“看來米雪很不想回去,再揪扯下去沒有好處,所以雖然她喜歡你父親是很奇怪的事,但米雪其實是個非常單純,沒有任何歪心思的孩子,希望繁先生能善待她。”

繁音便問:“米警官對米小姐非常了解?”

“非常了解,你可以放心。”米粒擔保說:“我六年前就已經從警局辭職了。”

繁音笑了一聲:“我以前就覺得你適合做臥底。”

“也沒有,因為我懷孕了,所以不想再做這行。”米粒笑著說:“這次是來參加葬禮,走得也匆忙,就沒帶我兒子。”她說著,目光有些怪異地盯著繁音:“早知道能見到你,我就帶他來了。”

繁音又笑了一聲,有點怪異地問:“米警官,你兒子不會是我的吧?”

“我也希望不是這樣。”米粒說完便立刻換了話題:“總之你不用懷疑我妹妹,我希望你能善待他。”

“看你麵子囉。”

米粒先出去了,繁音也想跟出去,卻被我拉住了。

這裏沒人,我有一大堆問題,思前想後,還是從這個先問起:“她是怎麼回事?”

“以前是條子。”繁音說:“還記不記得咱倆剛認識時候,有個炸車的案子,就是她負責全程,當時她掌握了決定性證據,所以我就……你知道如果我被起訴,那我現在鐵定還在牢裏。”

我問:“那她兒子是怎麼回事?”

“我開玩笑的。”這個答案明顯很牽強。

我沒說話。

“好了,我覺得她也隻是隨便說說。”繁音的神色有些古怪:“你放心,就算她說的是真的,我的錢也都是你的。”

我問:“你還記得你在六年前對我做了什麼嗎?”

他沒說話。

我想他肯定忘了:“你把我從樓梯上踢下去了。”

“靈靈,我確實不記得我當時有沒有做措施,已經過去太久了,但你不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

“你自己處理。”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件事,而且我覺得這個女人沒必要跑來說這種謊:“但如果她說得都是真的,那咱們就離婚。”

真的,現在我的腦子很亂。我都已經不想去想六年前我倆還是婚姻狀態,單單想起六年前他那樣對我,而在同年他跟這個女人生了個孩子。對,他可以說他不知道她懷孕了,他可以隨便去扯,但結果就是我兒子死了,她兒子生下來了。

隻要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撕開了一樣,疼得都要碎了。

我不想跟他對話了,想回去,手臂卻又被繁音扯住,說:“靈靈,你先冷靜一下。就算真的有,那也不是我想要的……”

“不要你不會戴套嗎?”我問:“你跟每個女人上床都不戴套嗎?”

“不是,平時戴,但你也知道我的病,有時候難受起來根本就顧不得那麼多。”

“小甜甜才不會跟女人上床。”這點底線他還有!

“我是說另外的那個。”

“好,你有病,你最大。”

我試圖扯開他的手,他卻捏得死緊,大概是懶得再裝好人認真解釋了,臉上騰起了怒火:“你是不是傻?”

“聰明的哪個會跟你過這麼多年!”

“她一共隻說了兩句話,你就已經跟我吵成這樣。”他瞪著眼睛低吼:“如果她直接撲上來親我一口你是不是要立刻跟我離婚?”

“那你告訴我,她出來之後你幹嘛立刻就跟出來?”我問:“我就坐在你旁邊,你不覺得你見到她應該回避嗎?”

他眼睛瞪得更大,就想要吃人似的:“她是條子!”

“她已經不是了!”

“我又不知道!”

“那你至於有說有笑的嗎?”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無理取鬧,我就是覺得生氣,想起那個畫麵就很刺心。

“你是不是有病!”他更憤怒,幾乎都要掰斷我的手:“不笑著難道要瞪著眼睛?”

“對,你應該笑著。”我說:“你隻會對我瞪眼睛,隻會打我。你給我鬆手。”

“有病!”他罵了一句,甩開我的手,推門進去了。

我站在原地,心裏難過極了,自己掉了一會兒眼淚,聽到身後傳來怯怯的聲音:“姐姐,你在哭嗎?”

是米雪。

我不想搭理她,便沒說話。

腳步聲傳來,她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包紙巾,一邊展開一邊說:“你別哭啦,伯伯讓我來看看你,發生什麼事了?你跟音音哥哥吵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