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會討厭她的。”我討厭Amelie的原因太多了,但我隻打算告訴他:“誰讓你以前說我不如她。”

他沒吭聲。

肯定是不記得了。我說:“就是你把我打流產那天,說我不如她。你不會忘了吧?”

“沒有。”他頓了頓,又道:“那時候我總想殺你。”

“你說過了。”

“不是……”他的語氣很是猶豫,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但總是舍不得。”

吃過晚飯,我便服侍著繁音去洗澡,然後便上床睡了。我對這張床很有意見,始終睡不踏實,朦朧中覺得有人摸我的臉,與此同時正好在做一個淺淺的噩夢,張開眼時,感覺有人吻到了我的額頭上。

鼻尖傳來繁音身上獨有的體味,我不由放心了些,摟住了他。

因為這張床的關係,我一點都不想做點什麼,還有點擔心他強迫我。但他完全沒有,隻是一直抱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身子忽然被他晃了晃。我因為窒息而睜眼時,發現房間依然是黑的。

掙紮了一小會兒,繁音總算鬆了口。

他的臉在黑暗中隻現著一個棱角分明的輪廓,難以辨識其中的表情。我隻覺得他在看著我,慢慢地接近我,嘴唇在我的臉頰邊觸碰,慢慢地往上,到了額頭。又慢慢地往下,在眼皮上輕輕地觸碰,在下顎處重重地吮吸。

我不由有些動情,忍不住抱緊了他的脖子。與此同時,聽到他的聲音:“起來穿衣服,快點。”

我連忙說:“再親一下。”

他便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我有些不滿,指著我的嘴巴:“這裏。”

“噘得跟豬一樣。”他滿臉嫌棄地說完,捏住我的下巴狠狠親了一口,又在我的PP上拍了一下:“快點穿衣服,來不及了!”

我連忙爬起來穿好衣服,繁音把強光手電筒遞給我一支讓我拿著,拎起拐杖說:“走。”

“去哪?”

“別問。”他很霸氣地答。

好、吧……

城堡裏隻有這個房間有電,其他地方都還掛著蜘蛛網。我倆打著手電順著斑駁的樓梯往上走,這會兒如果撿到點撬棍剪刀什麼的,就可以玩古堡密室逃脫遊戲了。

終於,一直走到了別墅最高處,但繁音推開一扇小門進去了。

我連忙跟上他,裏麵很窄,隻有一人寬,也很矮,繁音得貓著腰,拄著拐杖十分吃力。這裏應該是一座鍾塔,不是一般得高。我們在螺旋狀的樓梯裏轉了很久,險些頭暈眼花,終於,眼前一亮,出口就在前方。

繁音先爬了上去,又朝我伸手。但我自己完全可以爬上來,便沒理他。上麵是塔頂,非常得高,麵基也僅夠站三個人。

塔頂的設計和一般鍾塔有點不同,沒有蓋子,而是城樓似的牙齒邊緣,因此,站在這裏之後,視野變得相當廣。

這裏距離地麵已經非常遙遠,看地麵已經是一團漆黑,卻能看到遠處山巒起伏,一側有個大湖,海麵波濤。草木的方向與湖水的清新在空氣中交織,間或能夠聞到野花的芳香,令人心曠神怡。

我倆剛剛站穩,還未來得及交流,東邊的湖麵上突然開始發光。光芒很快便越來越強,也越來越金黃,照得周邊的天鵝現出輪廓,紛紛振翅。附近綠色的山丘也被照亮,山頂的白色積雪灼灼生輝,湖麵上金光燦爛。

我此生見過許多美景,但我發誓,這一幕一定是最美的。

太陽很快便升出湖麵,日出也就結束了。

整個天色都亮了起來。

我依舊沉浸在美景中不能自拔,忽然聽到繁音的聲音:“漂亮麼?”

“漂亮。”我問:“它怎麼會正好從湖中間升起來呢?”

“因為城堡是公主住過的呀。”他壞笑了一下,身體前傾,伏到了邊緣上,扭頭朝向我,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喜歡麼?”

怎麼又問?我不由一愣,又聽他說:“喜歡咱們就把它修好辦婚禮。”

“這不是你送給Amelie的麼?”

“我又沒給她。”繁音扭回頭去,看著外麵飛舞的天鵝,說:“修一修大概得幾年吧,工人材料都不好找。但正好過幾年,我的病或許就能治好了。到時我就給你補一個婚禮,你要是喜歡,咱們就在這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