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腦被她震驚的無以複加,我現在已經相信她的話全是真的。那麼那個變態也清楚,這似乎也可以解釋他為什麼再次不要我的孩子。
其實他以前就提醒過我,在去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那趟飛機上,他當時就把我揭穿了。但我事後並沒有完全當真,我覺得他是猜的,那是很容易猜出來的。
可我沒想過他會完全確定,這是兩個概念。
我經過了一番思前想後,說:“韓夫人,如果我堅持不肯離婚呢?”
“隨你。”韓夫人淡淡地說:“尋死沒人攔著。”
“所以您剛剛說的話隻是在恐嚇我?”我說:“繁音一點都不想離婚,對不對?”
“不是恐嚇你。”她自信地說:“隻是因為你剛剛的態度冒犯了我,那麼我也選擇讓你不舒服。至於離不離婚,隨你開心。但請記得,如果有一天,你主動來找我幫你離婚或是保你的命,那就不是現在態度就能辦到了。你得先道歉。”
“不會有那一天的。”我說:“謝謝您的美意,我不道歉。”
“祝你好運。”韓夫人攤開手心,說:“拿回去吧。”
我再度疑惑起來:“您為什麼又給我。”
“這隻是一塊表而已。”她笑著說:“拿回去吧。”
我接過那塊表,雖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那語氣中的蔑視已經毫不掩飾。
我也的確感到慚愧,倒不是慚愧那個計劃,而是慚愧自己太蠢,居然中了他們的招。在不久之前,我的確把他們當做親人,他們對我的態度那麼好,那麼疼我,我覺得他們就像我的家人。可他們隻是為了穩住我,因為我離繁音太近了,我太有條件殺他了。我甚至攛掇著小甜甜模仿他,而且已經學得不錯了。
我很有條件讓“他”消失。
嗬嗬。
我既覺得無言以對,又覺得心寒至極。
韓夫人同韓先生一起回了病房,我依然坐在這行長椅上。
腦子裏麵不停地回蕩著之前的每一幕,當我以為第一人格開會對我好時,我真的一度忘了小甜甜。但當第一人格逼我流產時,小甜甜衝出來保護我。可我對他做了什麼?
繁爸爸說他隻有十歲時,我相信了,我糾結了。
當韓夫人要求我離婚時,我猶豫了,我考慮了。
我仍記得他當時的表情,他那麼難過,哭著對我否認,他那麼緊張,一直求我不要放棄。
我為什麼要相信他們的話?
我太蠢了。
我早就應當記得,是小甜甜選中了我,而非那個變態。至始至終叫我老婆,疼我愛我的,也都是他一個人。他在跟那變態搶身體,這根本無可厚非,大家都這麼看待他,覺得他隻是一個症狀,一個腫瘤,他憑什麼不搶?為什麼不搶?
可我是唯一一個同時能夠接近他跟大佬版的人。
我是他唯一的隊友。
而這個把我帶進這些事的人,也是我唯一的隊友,是我在這裏唯一的依憑。
就算他隻有十歲,那又如何?
他的心是向著我的。
其餘的人,包括那個大佬版,一個一個,全都在跟我鬥心機。
直到我的手臂拆除石膏,我都沒有見到繁音。這意味著他肯定沒有變成小甜甜。
繁爸爸也沒有來看我,我猜是因為韓夫人肯定已經告訴他這些事。
我的確有些難過,因為他們之前裝得太像了。或者說,他們隻是投其所好,我沒有家人,他們就給我營造了一個家人的氛圍。這才讓我現在十分難受。
拆掉石膏第二天,我們學校也開始上課。繁音依舊沒回來,但林叔說我還得繼續考試。
於是我一天課程也不敢耽誤,拿出十倍的努力發奮讀書。但這天,剛剛結束課程時,教室到電梯的必經之路上站著一個人。
起先我並沒有注意到她,因為我抱了許多東西,直到臉上突然挨了一個耳光。
我吃痛抬頭,才發現是蒲萄。
蒲萄也看著我,我倆對視著,我心裏似乎已經明白她為什麼會打我。難道蒲藍死了?
對峙間,她再度扇了過來。
這次我本不想挨,畢竟挨打也要先說清事情,但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捉不住她的手臂,隻能任憑她的手掌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