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攥緊門把手,卻無濟於事。槍聲越來越近,其中好幾槍都打在了門板上。
顯然外麵的局勢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
我知道下麵應該是地下室,卻怎麼都不想下去,因為裏麵實在太黑了,我害怕死在裏麵。可門板雖然沒有被擊穿,外層也肯定被釘了好幾個槍眼。我感覺自己猶如困在死局中的棋子,簡直無路可走。
突然,槍聲暫熄。
有人開口說話了。
是蒲藍。
他的聲音十分清晰,顯然剛剛已經打到廚房。
“繁先平白無故炸穿我的門板,搗毀我的花園,帶著人闖進我家。”蒲藍的聲音聽起來很陌生,不是跟我說話的調調。不,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話的調調,夾雜著濃濃的奚落:“按規矩,得就地正法吧?”
繁音被擒了?!
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槍聲突兀地響起:“抖什麼啊?”蒲藍的聲音裏夾雜著一股濃濃的得意和嘲諷:“小弟們都怎麼稱呼你來著?戰鬥機?果然號稱就是號稱啊,這點水平也敢闖我的門?”
戰鬥機當然不是我的小甜甜啊!肯定是那個變態!
我才不信蒲藍能抓住那變態,肯定是抓住了小甜甜。我連忙拍門,卻沒人理我,隻聽到一聲槍響,和一聲男人模糊的嗚咽。
我呆了……
繁音被殺了嗎?
有如渾身被抽空,我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我老公死了……
我是說我的小甜甜。
我的小甜甜老公死了。
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他跟我結婚那天,噘著嘴巴親我的嘴。
還有,半年前,他坐在空無一人的練習室裏,彈著吉他給我唱歌。
我……
好心痛。
就在這時,門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門外傳來低沉的命令:“開門。”
是繁音的聲音。
他變成主人格了。
我先是有點興奮,拍了一下門板,卻突然覺得不對!那個人渣要抓我流產!
那蒲藍呢?他是死了還是?剛剛的聲音是他的?
我淩亂的這會兒,門板上再度傳來一聲狠砸:“出來。”
不行,我不能出去。
可蒲藍死了嗎?
如果他沒死,我卻躲著不出去,繁音把蒲藍殺了,那我要如何是好?畢竟今天的事對於他完全是飛來橫禍。其實對我也是。
如果蒲藍死了,我也躲不了多久。但如果我現在出去,蒲藍搞不好還能活命。
想明白這個,我一下子就陷入了絕望裏。
我的孩子又沒了。
兩個孩子而已,左右都是他的。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突然,門被人拉開了。
我仍然攥著門把手,來不及放開,被拖出了門外。
眼前是繁音晚上穿的黑色拖鞋。
我鬆了手,驚恐地抬起頭,看到他陰沉的臉。
他扥著我的衣領,狠狠地將我拽了起來,那眼神好似要將我剮了一般。
我以為他會打我,或者幹脆直接掐死我。但他沒有,恐怕是因為這是在外麵,總之他恨恨地鬆了手。
這表情……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