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的聲音在顫抖,聲音咬牙切齒,嘴唇僵著,如同喉嚨被扼,卻強說出來一般。他的手掌僵硬如鷹爪,仿佛並不肯鬆手,卻被什麼力量逼得,陷入僵持。
我知道這是小甜甜在跟這變態角力,半點不敢猶豫,連忙跳下床,撿起睡袍往身上裹,剛裹好,手臂卻再度被攥住。這條手臂才剛剛脫臼,劇痛再次傳來,卻又突然消失。
我不敢再看,拚盡全力地奪門而出,卻突然被拍到了牆上,我本能地用手肘頂住,雖然手痛,但幸好肚子沒有撞上去。卻就在這時,喉嚨突然被人扼緊,我不由自主地張大嘴,看著對麵那張鐵青的臉,幾乎瞪出眼眶的眼睛,那裏燃燒著烈火般的仇恨。我被嚇軟了,眼前也很快就開始眩暈。
脖頸上的劇痛不斷加深,我也失去了視覺。肺部脹得好似炸裂,我完全想象得出他那鐵鉗一樣毫無感情的手指。
我知道他是那個變態。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扼我。
可我居然愛上他了。
我沒有承認過,可我心裏很清楚,我被他吸引了!我愛上他了!我甚至很少想起小甜甜。
我以為他也愛上我了!
我……
怎麼這麼蠢……
空氣進來時,出於本能,我攥住了離我最近的東西,沒有讓自己的身體跌倒。
眼前漸漸清晰,聽覺漸漸恢複,我聽到電話鈴聲。
繁音就站在我麵前,閻王般的冷酷神情讓我明白他仍是那個變態。
門口就有接聽鍵,他按了鍵,那邊傳來林叔的聲音:“先生,車備好了。”
他按了掛斷鍵。盯著我看了幾秒,問:“自己走,還是我幫你?”
我顫聲說:“我要見你爸爸……”
他開始疊袖子,一言不發。
我忙說:“你別打我……”
他依舊疊完一隻了。
“我流產就是!”我說:“你別打我。”
他滿意了,過來攥住我的手腕,打開門,一路朝著樓下拖去。
我幾次試圖叫喊,他都立刻停下來,攥緊我的手腕,狠狠瞪我。我害怕他再踹我一次,不敢再亂叫,但願到了外麵能夠好點?但願如此,我心慌意亂地想。
繁音一路把我塞進車裏,我拚命跟林叔使眼色,但他低著頭,並沒有看到我。
繁音上車後就閉上眼,靠到了椅背上。
車門鎖著,我記得他的車裏有槍。在哪來著?
我悄悄地用手摸車門邊的縫隙,卻突然聽到繁音的命令:“去我爸爸家。”
我忙叫:“老公?”
肯定是小甜甜。
他瞟了我一眼,沒說話。
好吧,肯定是在司機麵前不方便說,但我有救了!
但司機剛剛掉頭,繁音驀地攥緊了我的手腕:“去醫院!”
司機繼續掉頭。
繁音又鬆了手,臉上淌下冷汗,目光中滿是痛苦:“去我爸爸家!”他的語氣近乎是用吼得:“我才是繁音!”
司機已經淩亂,隻得再次掉頭。
然而剛掉到一半,繁音突然又吼叫,且再度攥住我的手腕:“去醫院!”
我已經快被嚇出心髒病,不敢出聲,在心裏默默地給小甜甜加油。他肯定是怕司機不聽他的話,才拚盡全力地偽裝成那個變態,否則司機根本不會聽他的。
然而小甜甜終究還是敵不過那變態,他沒再發出聲音。
司機順利地掉了頭,朝醫院行駛而去。
已經拐進醫院所在的街道了,我漸漸開始絕望。
就在這時,我的安全帶突然彈起來,與此同時,一樣沉甸甸的東西砸了過來:“開車門!”是繁音的聲音。
車門嘩地一聲打開了,伴隨著他怒吼出的那個“跑”字,我已經握著槍跑了出去!安全起見,把車門一起踹上,司機肯定已經蒙了,但我相信他會上鎖的,畢竟繁音在發瘋。
我卯足了力氣往前跑,一邊在心裏祈禱我的孩子堅強點。
這邊離韓夫人和繁爸爸家都很遠,隻能隨便從他倆中隨便挑一個方向跑。
跑了不知多久,始終沒有看到計程車。
身後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我扭頭看了一眼,是繁音的車!
我當然跑不過汽車,隻好就近翻進一戶人家,房子和花園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我顧不得多想,衝到門口拚命按門鈴。我需要電話,需要打給繁爸爸和韓夫人。如果他們也不管,那我就報警,大家同歸於盡!
正敲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