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藍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鍾,慢慢地鬆開了手。
我跑向那群人,推開那個已經解開腰帶的蠢貨,卻被其他人扯住手臂拉到了繁音身邊。
“行了。”繁音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拖出了門,突然轉身扔了香煙,揚起手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婊子。”
“我?”還要演?
我反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會打中也挺意外。他挨了這一下,先是愕然張大雙眼,隨後便鬆開鉗著我胳膊的手,火速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立刻陷入窒息,不消幾秒,眼前就已經一片漆黑。
他突然鬆了手。
我的眼前依舊模糊,隻覺得腰被人拖住,半拖著走了一會兒,清醒時已經到了車門口。繁音一把把我塞了進去,自己坐進來,點香煙時手在微微地顫抖。
我坐正身子問:“你憑什麼打我?因為我沒死?”
他沒吭聲。
“說啊!”我徹底控製不住了,幾近咆哮:“我都為你去陪他了!你居然還派羅嫚來殺我滅口!給我留條活路能怎麼樣!我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嗎!”
他猛地看過來:“你怎麼知道她?”
“別演了!”我真是又心寒又生氣:“咱們都已經到這兒了,還演戲給誰看!你真是連一點點人性都沒有了!”
“別吼。”繁音皺起眉頭:“慢慢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好吧,我可能知道他想問什麼:“我跟他做了!做了兩次!剛剛那是騙你的,不想讓你發神經牽連無辜而已!”
啪!
他居然又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捂住劇痛的臉,簡直呆了。
他睖著我,冷冷地問:“冷靜了?”
我被他虐待了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掉過眼淚。原因我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我抗壓能力一向比較強,何況愛我的那個也是他。
可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了,眼淚突然如打開的水閘一般傾瀉而出。我隻覺得傷心絕望,連憤怒都在頃刻間消失了。
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別急著哭喪,解釋清楚。”
解釋?
不,我什麼都不想解釋,我現在根本就不想說話。
他想殺我就殺吧,死了也好,沒有痛苦,省得煩惱。
繁音沒再問我,轉而掏出電話,撥號後說:“讓羅嫚來見我。”
汽車一路開到繁音的那棟大房子。
林叔依然和每次一樣站在別墅大門口等他,即便現在是淩晨兩點。
繁音往正廳的方向走,我木然地跟在身後,林叔小聲吩咐其他傭人:“去請醫生。”
繁音開了口:“星星呢?”
“小姐在韓夫人家。”
繁音停住腳步,扭過頭來,麵無表情地問我:“你送去的?”
還裝?我上次都告訴過他了!
林叔說:“那天您突然不舒服,讓蘇小姐過去,蘇小姐就把小姐送去了。”
繁音看了我一眼,轉身上了樓。
他進了書房,我也跟進去。
他坐到沙發上,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聽到他說:“坐。”
我坐下,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就這樣過了大約十分鍾,阿昌敲門,帶著羅嫚。
繁音靠在沙發上,問:“我的命令是什麼?”
羅嫚麵如土色,慌亂地跪到了地上,顫聲說:“繁先生,蘇小姐好歹救過您一命,她也絕不是個會泄密的人,所以……”
“我隻問你。”繁音盯著她的眼睛,目光危險,語氣冷漠:“我的命令是什麼?”
羅嫚臉上現出冷汗,渾身顫抖,聲音越來越低:“找機會做了他們兩個。”
繁音眸色更深:“你執行得如何?”
“我……”羅嫚幾乎句不成句:“蒲小姐安排我去送酒,我在酒裏下了安眠藥。”
繁音沒說話,但依舊備具壓迫地盯著她。
羅嫚停頓了很久,才豁出去似得重新開口:“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靈雨,要她少喝點酒,隻要蒲藍一睡著,她就立刻找機會做了他,自己跑掉。”
“哦?”繁音發出一聲冷笑:“那我過去之後要怎麼說?說我老婆被他抓去強奸,我老婆因此萬念俱灰,下毒跟他同歸於盡?那麼我老婆的屍體在哪裏?如果蒲藍的死與我無關,那我過去不是不打自招?條子跟蒲家誰會信?”
他扭頭看向我,目光裏滿是憤怒和仇恨:“幸好你成不了事,否則不出半天就能逮到你,逮到之後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