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呀?”我問:“你要不要派人找一下啊?”

“找不到啦。”他撇撇嘴,說:“真是,剛來就把我的寵物搞丟了。”

“對不起。”我也覺得很抱歉:“我再去找找。”

轉身跑了一步,聽到他的聲音:“等等。”

我扭過頭,見蒲藍側過了臉:“親我一下,我就給你找回來。”

“這麼說沒丟?”

“快點,晚了我也找不到了。”他笑著說:“寵物畢竟是家庭成員,而我是個愛家的人。最要緊的是,我可是會殺人的喲。”

我忽然想起了繁音的泰迪。

反正都要睡了,親一下臉也不礙事。我這樣告訴自己,走回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快找吧。”

“咪咪!喵喵!”他喊了一聲。

一陣窸窣,一個白色的小影子箭一般躥到我眼前,嘴裏叼著一隻麻雀,躺到蒲藍腳邊,發出嬰兒一般咿咿呀呀的聲音。

幸好沒丟,我稍微有些放心,問:“那隻呢?”

他頭也沒抬,繼續片肉:“扭頭。”

我一扭頭,發現它正站在我身後。

我可不敢再跟它們玩了,便說:“我還是幫你打下手吧,你把它們帶到樓上去。萬一丟了就不好了。”

“沒事。”他笑著說:“一喊就回來了,去玩吧。”

“噢。”

兩隻雪貂又跑了,我仍站在原地,因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菜,也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他刀工十分嫻熟,很快就片好了肉,扭頭時異常驚愕:“你怎麼還在?”

“等著幫你幹活。”

他愣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剛剛是開玩笑的,我總不能因為兩隻小動物殺你吧?”

誰知道呢?繁音就差點殺了我。

因為我很堅持,蒲藍最終還是同意讓我幫他切蔬菜。但他對我的刀工表示了強烈的鄙視,又讓我去掰菜花。卻又說我掰得不夠漂亮,最後把我攆去剝蔥和蒜。

於是這頓飯做成後,我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蔥蒜味道,扔進油鍋裏絕對可以熗得很香。

終於做好了年夜飯,此時已經九點,春節晚會早就開始了,但我們才剛剛擺好餐桌。

我倆對麵而坐,桌上擺著十二個菜,都是蒲藍做的,還真是色香味俱全。蒲藍問:“要不要喝點酒?我有茅台。”

“不要。”

“那紅酒?”

“不喝行麼?”

“不行。”他十分幹脆:“喝點酒晚上好辦事。”

我差點忘了這個:“那就喝點吧。”

他拉開餐桌下的儲物櫃,從裏麵拽出了一瓶茅台,說:“我看你酒量不錯,所以不夠還有。”

之後至少過了兩小時,我們都沒有說話。

電視上播著熱鬧的小品,喜慶的音樂和爆竹聲。這將我們周圍的安靜映襯得更加寂寞。

菜幾乎比我吃過的所有中餐館做的都好吃,盤飾也做得十分精美,可見蒲藍是學過的。

昂貴的禮服珠寶、精致的裝飾還有親自下廚的這一桌好菜,他已經算得上誠意十足。衝著這個,我也有理由相信跟他這個選擇也許比當初跟繁音在一起更明智。

可理智是理智,我心裏還是覺得很委屈。他明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這個結果,那為什麼不能說點好的讓我寬寬心?做不到就沉默地滾到一邊去,讓我的小甜甜出來呀!

我想到這個就難過,不知不覺多喝了兩杯。忽然聽到蒲藍的聲音:“你是獨生女麼?”

這是在測試我?蘇家那種家族怎麼可能隻有一個女兒,那麼多事務忙得過來麼!

幸好我很清楚:“不是。我有幾十個兄弟姐妹。”

“幾十個?”

“是啊。”我說:“我爸爸也領養了很多小孩子。”

說來慚愧,我連我養父是否結婚,有幾個親生兒女都不清楚。

蒲藍點頭微笑:“一直聽說蘇先生熱衷慈善,尤其關心孩子。家裏有那麼多孩子一定很熱鬧。”

“是很熱鬧。”我不想再說下去,因為多說容易出破綻:“你有孩子麼?”

“沒有。”他皺起眉頭,笑得很無奈:“我還沒結婚呢。”

“我以為有情婦替你生了,畢竟早點有孩子,就能早點培養起來做幫手。”我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他眯著眼睛笑起來:“那你加油。”

我再度轉移話題:“你喜歡小孩子麼?”

“喜歡。”他朝我端了端酒盅,笑著說:“但並不是你那種喜歡。”

“我是什麼樣的喜歡?”我有點沒聽懂。

“母性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