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站在門口,雙臂抱胸:“誰說我要離婚?”
律師低下了頭。
我說:“你女兒和你爸爸。”
他瞥了我一眼,看向律師:“出去。”
律師說:“老先生認為您的病情已經變得更嚴重,以至於做出了喪失底線的事,他希望你們盡快離婚。蘇小姐還不到二十歲,還有大好的年華可以享受。”
“告訴他我晚上回去看他。”繁音說:“你先出去。”
律師出去了,我看著他一步步走來,不由縮起了脖子。
繁音拉了張椅子坐下,說:“Jerry早就絕育了。”
“胡扯,我親眼看見的。”
“它本來就那麼大,硬不起來。”
“那它幹嘛朝我撲過來?”
“給你澆了肉湯。”
我才不信。
“嚇嚇你而已。”他說得輕描淡寫:“誰讓你這麼不長記性?”
我陷入無語:“我也可以不要贍養費,財產跟你平分。”
“我不是計較那點錢,我就是不想離婚。”他揚起下顎:“你別以為我爸真能把我怎麼樣。”
“你為什麼不想?”
他勾起了嘴角:“‘他’需要見到你。況且離婚的決定權在我不在你,你越想離婚,我就越不想離。”
“你是瘋了嗎?”
“我一直都是個瘋子。”他笑著攤手:“另外,我已經替你跟你們學校申請了退學,也給你們公司遞了辭職信。你哪都不用去,就呆在家裏,每兩年生一個孩子。但你不用費心教育,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掐死。”
他真的瘋了!
“你這是要幹嘛!”
“幹嘛?”他冷笑:“好好疼你呀。”
我徹底無語。
“另外你最好不要再想著抹脖子。”他目光陰沉地盯著我:“我會用鐵鏈綁著你的手腳,有時也會用來招待我的合作夥伴。考慮到你會咬舌自盡,所以隻要你一出院,我立刻就幫你割掉你的舌頭。放心,叫床不會受影響。”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徹底慌了:“你真的瘋了嗎?”
他陰森森地微笑:“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我又沒有背叛你!”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
我連忙往床邊挪動。
他動作不停,傾身而來。
我繼續挪動,他繼續往過靠……
我突然感覺身下一空,墜到地上,摔得我尾錐骨都要裂了。輸液的針頭被帶了出去,撕裂了我手背上的皮膚。
繁音重新站直身體,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這就是信口開河的下場。”
說完,他摔門而去。
我坐在地上,感覺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
真是……瘋了。
接下來的日子,繁音再沒來過,出院後,阿昌過來接我。說是接我,卻並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徑直把我押到了繁音的家裏。
阿昌在路上找我搭話,說:“他平時不會那樣做事,醫生說他可能是有了新的病變。”
“他以前就總想殺我。”
“但他講究幹淨利落。”他說:“不會侮辱。”
“所以呢?”我突然想起那天他也在場,所以我的“名節”早就被他踩碎了。
想必是實在無法粉飾了,阿昌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好一段日子我都沒有見到繁音,我最近看到動物就惡心。所以林叔讓我在家裏做打掃。
期間在電視上看到了新聞,是說有人在酒店裏被毒殺,警方調查確定犯罪嫌疑人是當紅女明星,死者名叫霍利,嫌疑人割腕自殺。
我看著照片上巧笑情兮的美人,想起她那天看著繁音的樣子。當時繁音就說是“兩條人命”,我卻沒有仔細去想。我當然清楚她不會是自殺,想想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這天我正在擦衣帽間的鏡子,林叔打來電話,說有客人需要招待。
我換了身見人的衣服,一位小男傭領著我去會客室,竟然是蒲萄。
我坐下來跟她打了招呼,她笑著說:“我弟弟聽說你出了事,一直很擔心你,我就冒昧來打擾,想問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蠻好的。”我說:“謝謝蒲小姐關心。”
她點了點頭,又說:“我弟弟說他跟你約好參加我們家的新年舞會,你沒忘了吧?”
“我老公恐怕不同意。”
“他已經同意了。”蒲萄笑著說:“但我擔心你已經忘了。”
“我的確已經忘了。”我不明白我為什麼必需要參加:“而且我不打算去,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