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 祝小春得意占情郎 章秋穀正言譏浪子(1 / 2)

第一百零四回 祝小春得意占情郎 章秋穀正言譏浪子

卻說金小寶和祝小春兩個人正滾在地下,人叢裏早擠出一個人來。這個人究竟是誰,料想列位看官也不用在下做書的饒舌,一定知道是章秋穀了。

隻說章秋穀走上前來,輕輕的把金小寶同祝小春兩個人在地下扶了起來,一手拉著一個,口中說道:“你們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失了體統!”祝小春還沒有開口,金小寶早聽得章秋穀的聲音,心上就吃一驚。抬起頭來看時,果然就是章秋穀,隻羞得個金小寶滿麵通紅,心頭亂跳,幾乎要急出淚來,恨不得有個地洞讓他鑽了進去。低著個頭,再也不敢抬起來。隻聽得章秋穀朗然說道:“你們為什麼這般爭鬧?把這件事兒講出來給我聽聽,或者可以和你們說句話兒。”祝小春聽了,便搶著把自己和金小寶的事情對秋穀講了一遍。秋穀點一點頭。又問小寶道:“你這般生氣,究竟什麼原故?”小寶沒奈何,隻得也把這件事兒略略述了一遍。秋穀聽了,便正色向牛幼康道:“尊姓是牛,想來是牛欽使的少君了?還沒有請教台甫,是那兩個字兒?”

牛幼康見章秋穀兩隻手兩邊挽著金小寶和祝小春,心上狠不願意,卻又說不出來;如今見秋穀問他的號,沒本事不答應,隻得順口答道:“不敢,賤字幼康。”

章秋穀正顏厲色的對他說道:“牛幼翁,不是兄弟大膽,說句放肆的話兒,這件事兒,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錯處,都是你老兄一個人不好。你既然借了小寶的兩付鐲子,不該應一連幾天不去,怪不得小寶動了疑心,出來找你。小春見自己的客人平空被別人拉了去,不曉得這裏頭還有這樣的一回事情,出來講話,卻也不能怪他的不是。

如今事情既然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你老兄打算怎麼樣呢?“說著,便回向祝小春、金小寶兩個人說道:”據我看來,你們兩個人平日之間又沒有什麼仇恨,何必為著這點兒小事大家吵鬧!況且說起來,無非為著客人身上的事情,傳說出去也沒有什麼好聽。不如你們兩下都看在我的麵上,講了和罷。“祝小春聽了搶著說道:”倪好好裏搭俚講閑話,俚倒勿問三七廿一,四七廿八,拔出手來就打。格是啥格道理?

倪倒要問問俚篤!“秋穀笑道:”不必說了,你們相罵無好言,相打無好手。他雖然平空打你一下,你也把他拉了一交,大家隻算得一個扯直。依著我的話兒,大家隻當沒有這件事兒也就算了。“

這個時候的金小寶,心上覺得好生惶愧。偏偏這樣的事兒又給章秋穀來撞見了,又羞又悔,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恨不得立刻跑了開去。無奈一隻手被章秋穀緊緊拉住,無可如何。聽了章秋穀的一番說話,巴不得兩下講和,便抬起頭來含羞說道:“二少格閑話蠻準,大家隻當嘸撥格件事體末,拉倒哉啘。”祝小春起先的意思還有些裝腔作勢的不肯答應,如今見金小寶先答應了,覺得自己占了上風,便也高高興興的點頭應允。

秋穀見兩下都答應了,心中自是歡喜。回過頭來對著牛幼康說道:“老兄還借了小寶的兩付鐲子沒有還他是不是?”牛幼康驀然之間聽了這一句話兒,不覺麵上一紅道:“那是有的。兄弟連日有事,沒有工夫,所以直到如今還沒有帶去給他。”

秋穀微笑道:“小寶那裏,你老兄的去與不去,我們旁人不能一定要你怎樣;至於這個鐲子的事情,似乎該應趕緊還他方才是個道理。如若不然,給別人傳說起來,不說你老兄一時匆促沒有工夫;隻說你老兄這般家世,還要吞沒倌人的東西,未免有些不好聽。”牛幼康聽了心上十分不快,待要發作幾句,又發作不出來,隻得紅著臉說道:“這是那裏說起。我兄弟也何至於做這樣沒出息的事兒!如今明天就叫人送去就是了。”秋穀聽了,知道他心上不快,便又對他說道:“論起理來,這件事兒與旁邊人不相幹。不過照理上看起來,該應是這般辦法就是了。”說著便放了祝小春,攜著金小寶的手說道:“我們還到那邊安塏第去坐一回兒。”金小寶答應一聲,輕移蓮步跟在秋穀後麵。陸麗娟和辛修甫、龍蟾珠等也一起跟來。

秋穀臨出彈子房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和祝小春打了一個照會,笑微微的說道:“我們隔天再見。”祝小春見章秋穀攜著金小寶的手和他同走,那樣兒甚是親熱,不覺心上也有些酸溜溜的起來,對著秋穀把嘴披了一披,也不言語。秋穀會意,隻是微微的笑,也不去理會牛幼康,同著金小寶一幹人竟轉到大洋房來,重新揀了一張桌子,五個人團團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