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的氣順了一些。他關上電腦,輕輕攬著我的腰,帶著我下了樓,開著車真的帶著我去吃了木桶飯。
我們分別要了兩份木桶飯和幾個涼菜,他又喊:“老板,來四瓶啤酒。”
“一定要喝嗎?”我對啤酒總是有一股莫名的抗拒。
“喝了,你心裏的氣就順了。受氣包,是不是?”他用手勾了下我的鼻子。
我笑開了。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就那麼沉得住氣?”我沒好氣地問道。
“因為我想讓你看到我所做的,我覺得說了沒用。”他說。
“但是不說,就是距離。”我說。
“好。那我告訴你,那張照片上的人是我初戀,但不是孫默默。”他說。
“有區別嗎?”我問。
“如果你曾經用你的整個生命深愛過一個人並且徹底地為她付出過,你就會明白那種感覺。那張照片就像過去的一個符號,我已經埋葬了那段過去了。曾經的孫默默,在我的心裏已經死去了。”他終於做出了解釋,卻也讓我難堪。
我直視著他,我說:“我曾經沒有,可是我覺得我現在在用整個生命愛著一個男人,並且也正在為他徹底付出的路上。”
“哪個男人這麼幸福?”他滿臉笑意地看著我,一臉藏不住的得瑟與自豪。
我狠狠地從桌下踢了他一腳。真的,毫不留情。
他抱著下身嗷嗷地跳了起來。那一刻,我笑得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好吧,看在你這麼開心的份上,我忍了。不過,不許有下次啊,太不給男人麵子了。”他笑道。
“你說起舊愛的時候,又何曾給我過麵子?”我嗆道。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怔怔地看著我說:“勝男,舊愛在心目中是無法抹去的,愛過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誰也無法改變過去。但是一個女人用另一個女人擁有的過去來對抗她幸福的現在,是不明智的,也是不聰明的表現。我希望你我的戀愛,不是拘於形式的那種。我相信你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因為你是我選定的女人。”
我愣了一下,心中詫異,望著他久久。
“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我反問道。
“對。你比我想象的大氣,識大體,知性。你身上,有一種內涵美。”他笑了起來。
“就算你這麼誇我,我也不會把我的酸辣豆角飯讓給你吃的。”我把麵前擺著的木桶飯搶了過來,得意洋洋地看著他。雖不回應他的話,心裏卻是極歡喜的。
“你喜歡,我的紅燒肥腸也讓給你。都拿去,你喜歡的,都給你。”他一臉的寵溺。
最近這日子,真是的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都揉進了飯裏了。
我搖頭:“誰要吃你的大腸?”
他便樂:“很好吃的,來,吃一口。”
說完,夾了塊碩大的肥腸塞到了我的嘴裏。
我連忙扭頭,他卻固執地非得逼我吃下去。最後,石頭剪子布三輪我全輸之後,我敗下了陣,我隻能皺著眉頭吃了一塊。未曾想,一嚼,那酸爽。
我們之間難得如此幼稚一回。不過,從此以後,我還真的就這樣愛上了肥腸,一如愛上這個完美又不甚完美的男人。當然,把他比喻成肥腸極不恰當。
當晚,他到我房間裏和我膩歪了一陣之後就回去了。晚上10點,我接到了顧永源的電話。聲音,居然是醉著的。
“劉勝男,下樓陪我說說話。”
“你在哪兒?”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在你家樓下,給我下來。”
我乖乖地下了樓。一看,果然,那輛騷包的跑車停在了樓下大門口的正對麵。
坐上了車,他正把椅子放倒很舒服地躺在了上麵,車裏放著歌,許嵩的,《玫瑰花的葬禮》,特別悲傷的調調。
“這是怎麼了?喝成這樣還開車?”我說。
“撞死了算了,一了百了。”他就不愛說人話。
“別死在我家門口就行。”我說。
他一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直直地看著我:“劉勝男,你們他媽的喜歡曲歌什麼?我哪裏不如他?”
“怎麼,孫默默給你氣受了?”我問。
這個女人到底何德何能,占據了兩個男人心目中最崇高、最神聖的位置。我無語。
“女人不要太聰明,別問那麼多。”他說我。
“那你又要找我聊天,又嫌我問東問西。”我說。
“陪我再喝點。”
“NO。”我拒絕得很幹脆。
“那晚上我就睡你家不走了。”他開始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