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收拾的,都送給他好了,我不在乎那些。”他無所謂地說。
“真不知道你這種人到底在乎什麼。”我不禁納了悶。
“除了音樂和遊戲以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他似乎對一切都不屑於顧。
“父母呢?家人呢?你喜歡的人呢?都不在乎嗎?”我簡直無法理解,越來越覺得顧永源像一個被慣壞了的孩子。
“我最在乎的人已經去世了,其他人,都沒必要在乎。父母有什麼好在乎的,需要錢的時候問他們要就好了。喜歡的人?我才不要喜歡誰,喜歡一個人多沒有意思。”顧永源說完,突然又興奮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說:“哇塞!你看!我贏了哎!”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我說:“那你活著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除了遊戲能讓你開心以外。”
他愣了一下,大概在腦海裏想了幾秒,又說道:“當然不是,我玩音樂的時候才最瘋狂。”
“你為什麼會喜歡音樂?”我好奇地問道,我從小沒有什麼音樂細胞,對於以音樂為生的人就更加不懂了。
“因為……太寂寞了吧!”他悠悠地吐了口氣,又繼續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激動地狂敲著鍵盤,不時從嘴裏蹦出一兩句髒話。
我被他的話說得心裏一怔。他心裏究竟藏著什麼?好像看上去並不怎麼快樂,可是他一直極力在掩飾自己。
“你不是從小就被眾星拱月麼?怎麼還會寂寞呢?”我試探性地問道,心想著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套出什麼話來。
“沒有,我不是帶你去過那片荒地了嗎?那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嗬嗬。”他苦笑了一下,仿佛有些難過,又仿佛心裏一絲難過都沒有。
我不自覺地盯著他看了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衛衣,耳朵上帶了一個墨黑色的耳釘,耳釘上因為光線的照射有些黯淡的光芒,他的膚色特別的白,頭發看上去發質很好而且文理特別清晰,他的頭發是微微向後梳的,顯得本來就長的臉更長了,他整個人盤坐在我的椅子上,一隻手狂拍著鍵盤,一隻手握著鼠標,眼睛緊盯著屏幕,從側麵看上去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十分帥氣,青春逼人,仿佛剛出校門的大學生一般。
我正自顧自地想著,突然市場部的門被推開了,曲歌拿著一些東西自然地說道:“勝男,你幫忙把這些資料都理理……”
但是,他可能看到了我專注盯著顧永源的那一幕,同時也看到了顧永源正坐在我的桌子上玩著遊戲。
曲歌的目光瞬間變得清冷:“顧永源,你怎麼在市場部?”
顧永源見曲歌進來,便停下了手中的遊戲,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說道:“怎麼?我來看看我女人,不行?”
這分明是一副挑釁的語氣。
曲歌把資料放在我的麵前,走到了顧永源身邊,有些嚴肅地說:“你年紀小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別總招惹勝男,她不是你能玩弄的女人。”
曲歌這話一出口,顧永源突然一下就揪住了他的衣領,大聲地問曲歌道:“那你呢?你他媽玩弄的女人還少嗎?”
兩個人頓時劍拔弩張起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我嚇到了,我連忙上前想去拉開他們,曲歌卻伸出手阻攔我道:“勝男,你不用過來,這是我和他的事。”
顧永源一聽這話更加火大,拽著曲歌衣領的手也多加了幾分力氣,他大聲問道:“你說啊,你當年怎麼對我姐的?你說啊!”
我想他口中的“姐”,應該指的是孫默默吧。
曲歌用手用力把他的手扳下來,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然地說:“我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和你說的,但是我沒有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
“嗬嗬,你這話才好笑呢。我姐那麼好的女人,不是你對不起她,難道是她對不起你嗎?”顧永源眼睛發紅地看著曲歌,看得出來,他對孫默默十分的在乎。
“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姐自己心裏清楚。我們畢竟相愛過,我也不想重提當年的事,總之都過去了。我們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曲歌淡淡地說道。
顧永源冷笑了一聲,他說:“放下了?是你放下了吧?這幾年每年你生日我姐都要喝酒,而且爛醉如泥。如果你真是個男人,就不會讓她和那個外國佬好!”
“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顧永源,你別胡鬧下去了!我不想說出真相讓大家都難堪!”曲歌的心也變得不平靜了,似乎那一份沉重的記憶被勾起,往日的苦澀一時都湧上了心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