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些玩味。
“好,我找你沒其他事。我馬上要開會了,你回去吧。”他不知道為何,顯得有些落寞。
“曲總,你找我沒有其他吩咐嗎?”我問道。
“一定要有吩咐才能找你嗎?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他臉色忽然一沉,說話的聲調又高了一些。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連忙解釋,想到剛才的那一幕,明明我沒有做錯什麼,卻總覺得心裏莫名地心虛。
“那你回去吧。別和他走太近。”他最後又吩咐道,目光宛若一道日光一樣射了過來,似乎是警告我,又仿佛是在吃醋。
“嗯,我知道了。”
為了避免曲歌誤會我和顧永源的關係,我刻意躲避著顧永源,盡量不和他出現在同一區域。不過,他仿佛魔鬼一般,總是突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我的身邊,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我拒絕了他的酸奶,他卻賭氣一般地每天往我的桌上放上一瓶。我不喝,他便把酸奶排成排,不允許其他人喝,也不逼著我喝,隻是執著地並排擺擺下去。
我想找他溝通,於是我主動找他談了一次。我把他約到了公司樓下的後停車場,九月的天氣依舊炎熱。我曾經和應澤天就是在這裏熟悉起來的。時光,仿佛一個輪回。
他抱著雙手倚在牆上,陽光恰到好處地投射在他的臉上,連他的發絲都染上了一層微微的金黃色。
他靜靜地看著我,也不說話,就是等著看我要和他說什麼。
“顧永源,你還小,你不應該故意這樣對我。”我終於開口。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很逗。”他不屑地說道。
“我希望你別每天給我酸奶了,讓同事誤會我們的關係,不好。”我又說。
“很簡單,你每天都喝了就好。”他似乎絲毫不為我所動。
“我不會隨便接受一個男人的好,這是我的原則,希望你別這樣了。”我說得冠冕堂皇,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挺可笑。
內心深處,我努力掩蓋著自己心裏的慌張。
“你的確可笑。”他的眼神充滿玩味。
“顧永源,別這樣,行麼?”我突然從內心升騰出一絲火氣,不耐煩地說道。
他頓時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那種人畜無害的表情,居然讓我瞬間母愛泛濫。這個該死的帥男人!
“我找份工作不容易,請你別故意這樣針對我。大家都是同事,希望你以後別對我這樣,好嗎?”我說。
“我對你什麼樣了?同事之間不能請喝酸奶?哪條規定了不可以?”他的問話讓我啞口無言。
我承認我和他根本不是一個國度的。溝通,太費勁了。
“顧永源!總之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喝你的酸奶的!請你以後不要這樣!我沒空陪你這種小男生玩什麼曖mei!我很忙也很窮!”我突然崩潰地喊道。
居然從心裏有一種委屈在不斷蔓延開來,我不明白我的世界突然怎麼了,我的父親去世了,我的工作突然降到了低穀,公司的業績一天不如一天,居然還有一個男人故意對我玩這種無聊的伎倆!
我哭著掩麵而逃,我覺得我這樣好狼狽好可笑,我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在一個男人麵前這樣失控?
再見到他,他仿佛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一般,依然像一個魔鬼一樣對我糾纏不休。我的客戶,他不費吹灰之力地搶走;我的朋友,突然都變成了他的好朋友;我的傷心與失落,他完全不為所動。
我第一次遇到讓我如此素手無策的男人。
他對我的無緣無故的熱情,讓公司的許多女人都對我產生了一種敵對的情緒,更讓曲歌莫名地疏遠了我。每一次看到曲歌和苗翠翠從樓上下來並肩走出展廳,不管他們是有說有笑還是步履匆匆,都讓我的心情無比沉重。
自從那次曲歌找我談話之後,我再也沒有收到曲歌的短信了……這是一個極度不好的訊息,這讓我的心惴惴不安整日惶恐。
我鼓起勇氣在一個晚上給曲歌發了一條短信,我在短信裏很卑微地說:“為什麼最近突然不理我了?”
一直等到快到午夜時分,我才收到了他的短信,他的話讓我的心瞬間跌到穀底:“我最反感的,就是女人的左右搖擺。”
一句話,仿佛給我判刑了一般。在他的心裏,我便成了一個左右搖擺的女人……我十分傷心,又有些莫名地生氣,為什麼什麼都不問我就想當然把我當成了一個左右搖擺的女人?我在他的心裏,難道份量竟如此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