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大鉞都城卞陽。大雪紛紛揚揚落了一夜,清晨的卞陽城,寒冷淩冽。
城西烏衣道,寒水堂。
“顏姑娘,你可要仔細替本公子瞧一瞧。”
眼前這人身著華服,腰上掛著金玉牌,一看便知道是個富貴人。隻是他眯著眼睛,一臉嬉笑,讓人無端生出一種油膩厭惡之感。
顏月隱隻瞧了他一眼,神色卻無半分變化,隻是語氣淡淡地問道:“覺得哪裏不舒服?”
那人聽了顏月隱的話,嗤嗤一笑:“本公子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尤其是這心口的地方,日日夜夜,絞痛不寧。尤其是不見姑娘這幾日,更是疼的厲害。”
“哈哈哈,這幾日不見顏姑娘,徐功兄便日日心痛。”旁邊一人附和道。
“一日不見,思之如狂。徐兄莫不是害了相思之疾?”
名喚徐功的男子見同夥如此調侃,不覺得羞臊,反倒愈發得意道:“孟兄說的沒錯,這幾日不見姑娘的人影,本公子怕是真患上了相思病。”他一頓,突然抓住顏月隱的一隻手,強按在自己的胸口,一臉迷醉道:“顏姑娘醫術高超,可能治好我這相思之苦?”
顏月隱蹙眉,想要睜開徐功的手,然而抓的太緊,她一時竟沒掙脫,抬眼正視他道:“心口日夜疼痛,想必是公子害了心絞痛,此病一旦發作的厲害,怕是會要了公子的性命。”
徐功聽她這樣說,麵容不悅,微微鬆了鬆手,惡狠狠道:“你是在咒本公子死?”
“自然沒有,我隻是替公子診病,至於這渾身疼痛的問題,容我替公子好好診斷一番。”
“嗯,這還差不多,那就替本公子好好診斷一番吧。”徐功聽顏月隱這樣說,又開始得意忘形,“去內堂,本公子脫了衣裳,讓你好好診斷。”
“好,那就請公子先入內堂。”顏月隱低頭,嘴角卻隱隱上揚,似笑而非。
自顏月隱兩年前在這城西開了藥鋪之後,他對這寒水堂的小娘子早就垂涎已久。在這些平日一起走雞鬥狗的朋友麵前,這小娘子還沒像今日這般溫順過,今日叫他在眾人麵前重振雄風,他心裏不知道有多麼得意,昂著頭便往內堂走去。
顏月隱起身,亦隨他進去。
內堂裏,徐功早脫了衣裳,隻穿著貼身的褲子,躺在床上,一臉色相。
“公子可把手臂伸過來。”顏月隱附身,對徐功道。
徐功果然伸了手過來,然而他又故技重施,抓住顏月隱的胳膊,色眯眯道:“顏姑娘一人經營這藥鋪兩年,一個女人家,竟不覺得辛苦嗎?”
“亂世浮萍而已,這世上比我辛苦的人太多太多。”
“顏姑娘這麼辛苦,就沒想過找個郎君,有個男人依靠總好過一個人不是?”他坐起來,靠近顏月隱,嘴裏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臉龐,顏月隱不由自主的皺眉:“本公子雖說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但家父還算有些本事,若顏姑娘不嫌棄跟了我,自然不會叫你再這般辛苦。”
顏月隱起身推開他道:“若我猜的沒錯,令堂應該是卞陽屈指一數的富商徐雍徐老爺,靠朱砂鐵礦發家,生意遍布大鉞,而徐公子您身為徐家嫡子卻無半點父親的聰明才智,好色成性,自及冠之年到如今,不過三五年的功夫,竟納了八房妾室。還有勾欄之處的風流韻事,全卞陽人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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