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近了,領頭的是七個女騎士。
楊昊欣喜地叫道:“鶯鶯,熱心的欣欣古爾錄來迎接你了。”
女子卻怏怏不樂,撒嬌地說:“我寧願她不來。”
楊昊的馬車單獨出列,欣欣古爾錄已經勒住馬,她看到丈夫從馬車上下來,正深情地望著她,她的心都醉了,她不等馬站穩就跳了下來,饒是她騎術精湛,也差點跌了一跤,她張開雙臂,呼喊著奔向她的丈夫。
但喜悅的心情立刻墜入冰窟,她望見丈夫笑盈盈地從車上又牽下了一個姑娘,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這個負心的漢子。她陡然停住腳步,怒視著楊昊。
楊昊向她招手:“我快樂的小鹿,你怎麼不動了?”
欣欣古爾錄把嘴唇一咬,轉身跑到楊美馬前,從馬背的行李裏抽出一根棒子,怒氣衝衝地奔那個女人去了,女人慌忙躲在楊昊身後,祈求庇護,這讓她更加惱火。
她舉起棒子,惱羞成怒地衝了過去。
楊昊一把抓住她的棒子,劈手奪了過去,衝她吼道:“悍婦,你又要做什麼?”
她把眼一瞪:“你休管,我要用皇帝的棒子打走這個唐人狐狸精。”
楊昊笑了,說:“狐狸精?誰是狐狸精?你看清楚了,她也是個契丹人,你拿大唐皇帝賜的棒子打契丹人的狐狸精,合適嗎?”
欣欣古爾錄顯然沒弄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一愣神的功夫,楊昊已經用足了力氣,把那根唐朝皇帝親賜的鞭打六宮的棒子扔進了河裏,瞬間不見了蹤影。
欣欣古爾錄詫異地說:“你……這是皇帝賜的。”
楊昊大咧咧地說:“皇帝已經駕崩了,他賜你的東西已經沒用了。”
這個樸質的草原姑娘既聽不懂駕崩的意思,也搞不清先皇禦賜之物並不會因為皇帝升天而絲毫減損效力。她眨眨眼,一時不知所措。
張鶯鶯很理解這位楊門正妻的困窘,就小聲地解釋道:“大唐的皇帝已經病逝升天了。按照禮製,他禦賜之物,不能再啟用,所以,姐姐,您的那根棒子不管用了。”
欣欣古爾錄盯著張鶯鶯,歪著頭,眼珠子一輪,疑惑地問:“你不是鶯鶯姑娘嗎,你是他的侄女,怎麼能做他的妻子呢。”
張鶯鶯臉刷地紅了,欣欣古爾錄臉又轉向楊昊,想討個說法。楊昊哈哈一笑,摟著欣欣古爾錄,說:“借一步說話,借一步說話。”他摟著妻子去了河邊,向她解釋為何侄女變妻子的原因,他手舞足蹈,吐沫亂飛,說的暴跳如雷的草原妻子一愣一愣,竟是無話可說。
嘩嘩的流水聲遮掩了他們說的話,張鶯鶯聽不清楊昊具體跟她說了什麼,但從他的姿勢可以看出,楊大忽悠把草原小鹿忽悠的夠嗆,她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立刻就收到了幾道淩厲的目光,楊美六人都不懷好意地盯著她,那目光狠的能吃人。
楊昊終於挎著他的草原小鹿回來了,小鹿滿臉紅光,眸子裏充溢著濃濃的愛意。她向楊美、楊目宣布:“這位鶯鶯小姐,以後和我們是一家人了,你們要向對我一樣禮敬她,你們瞪她的眼,如同瞪著我。”
楊美、楊目還有些老大不樂意,張鶯鶯已經乖巧地上前去行禮了,她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楊目、楊盼開懷大笑,楊巧、楊笑沒了敵意。最固執的楊美,也收起她那道濃眉,嘴裏卻咕噥著:“棒子扔了,家裏還有打人的鞭子呢。別以為叫幾聲姐姐就太平無事了。犯在姑娘手裏,一樣打你個滿地翻。”
商隊繼續前行,欣欣古爾錄坐不慣車,仍舊和六姐妹騎著馬。
張鶯鶯總算去了一樁心事,心情很好,臉頰紅潤潤的。
她悄悄地問楊昊:“打人的鞭子是怎麼回事?”
楊昊道:“那都是舊事了,回去我就收了她的鞭子。”
張鶯鶯咯咯地笑了起來,她掩著嘴越笑越狠,笑的渾身亂顫,好容易才止住了,她對楊昊說:“你那根鞭子是收不回來了。它呀,已經被你的小鹿給弄丟了。”
楊昊想到欣欣古爾錄那副顧頭不顧尾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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