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動手(3 / 3)

挨到天明益陽公主見丈夫一夜違規,在家裏又哭又鬧,總管派人一打聽,好嘛,竟被京兆邏卒拿去了。總管不敢告訴公主,怕她瘋病又發,悄悄跟家令、典軍商議,商議來商議去,還沒定下計策,公主不知道從哪得知自家駙馬讓人拿了,當即披掛了,手持一根水火棍,叫起家奴,怒氣衝衝地殺奔京兆府。京兆尹正在為此事棘手,聞聽公主殺到,慌的他雙手抱頭扶著帽子一溜煙地從後門跑了,留下少尹來頂缸。

少尹向公主陪盡了不是,恭恭敬敬地禮送餘晨灣回府。一進府門,餘晨灣就腆著張笑臉臉給公主跪下了,眾人一看,夫妻倆要開打呀,一哄躲個幹淨。

公主手裏惦著棒子冷笑道:“你還知道怕?你真是好本事啊,散朝不歸,喝酒不回,還打邏卒。你真當大唐的官署都是我們家開的啊。”餘晨灣嬉皮笑臉道:“公主息怒,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保全咱一門的富貴啊。”

公主冷笑道:“哦,是嗎,我先不打你,你說,仔細地說各原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的棒子可不答應。”

餘晨灣說:“這裏不方便,咱回屋再說?”

嬉皮笑臉地推著公主望裏屋去,奴才們交頭接耳:“駙馬好手段,這理在外麵說不通,在屋裏就好說了。”

公主豐滿,餘晨灣瘦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公主請進內室,關了門,餘晨灣跪地流涕道:“大事不妙,宮裏又要出大事了。”

公主揪著他的耳朵,道:“休要唬我,快招了。”

餘晨灣道:“這回我可沒騙你,仇士良要倒了,咱們得趕緊脫身避難。”

這一說公主也慌了神,跳著腳問:“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的皇帝弟弟又不在了,我去求誰保命,我去求誰保命?”

說不了幾句,已滿眼是淚。餘晨灣道:“公主你忘了,當今聖天子也是你的弟弟。”公主聞言歡喜道:“對對對,他也是我的皇帝弟弟。可是,他對我並不好。”

餘晨灣道:“親不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來來來,你聽我說。“

餘晨灣扶著公主坐下,拿出手絹為她拭去淚水,這才說道:“陛下要升仇公做觀軍容使,仇公表麵鎮定,心裏卻慌了,看起來他已山窮水盡,沒後招了。”

公主瞪著一雙大眼,木木諤諤地問道:“你不是說他一手遮天,權勢比皇帝弟弟還大嗎?怎麼就不行了呢,究竟怎麼一回事,你一五一十地說。”

餘晨灣便將昨日聽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末了道:“公主請想,仇公是何等鎮定的人,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可昨晚竟說出那般話來,足見心思全亂。陛下這招釜底抽薪之計,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公主點點頭,忽然又扯住他的耳朵說:“所以你就跑去喝花酒,還打邏卒?你這不是自己找死?我這就揪著你的耳朵去宮裏請罪,把你罷免了,不給皇帝家當差,就在家住著,躲過這場災禍。”

餘晨灣呲牙咧嘴地告饒道:“疼,疼啊,鬆開,鬆開。”連哄帶蒙,益陽公主總算罷了手,餘晨灣道:“豈不聞覆巢之下無完卵乎?”

公主道:“乎乎乎,你要扯呼睡覺啊?”

餘晨灣仍舊不生氣,他一邊給公主老婆捶背捏肩,一麵目露凶光地說:“助紂為虐,早已罪惡滔天,唯有立不世之功,方能化險為夷。殿下,你餘郎我這回能否逢凶化吉,全憑天意裁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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