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從苦著臉將頭搖了搖,不吭一聲。隱逸啜擦了把汗,拍手罵道:“這老天真是要害死人呐。”
克拉熱忙擺手道:“離地三尺有神靈,萬不可出此惡言。”
隱逸啜氣哼哼道:“他不仁在先,還不容我發兩句牢騷麼。”
克拉熱聞此言涕淚交流,對隱逸啜說道:“我有何罪過,上天如此懲罰?”
隱逸啜道:“天地不仁,幹城主何事?”
克拉熱道:“話雖如此,又有何解法?又如之奈何?”
隱逸啜察言觀色道:“城主若有吩咐,隱逸啜百死不辭。”
克拉熱聽了這話,用衣袖抹抹腮上淚水,笑道:“患難方見真情,你與我一心,我又怎好瞞你,有句話我在心裏琢磨了許久,今日可以跟你說說了。”
……
楊昊接到城裏發來的密信,默思良久方招張伯中來見,二人埋頭計議定了,才招軍中諸將來見,一邊飲宴,一邊將密信內容公之於眾。
眾皆嘩然。大支邇道:“果然天狼軍來救,如之奈何?”
眾人也同是此問,楊昊笑而不答,張伯中道:“諸位以為如何?”
杜隆道:“狼崽子要是出洞,老子勾著兒子,兒子勾著孫子,孫子勾著重孫,一窩蜂地殺過來,人數絕不會少。咱在這弄了一年了,誰不疲憊?還怎麼弄他?”
薄萊道:“怕他娘的,天狼軍又不是三頭六臂,又不是沒交過手,他敢來,咱迎頭狠狠揍他娘的。”
杜隆道:“你揍他娘,他爺來了咋弄?”
薄萊道:“揍他爺。”
杜隆道:“那他兒子、孫子、重孫呢,女兒,女婿,三姑四丈呢,一家夥都來,你都咋弄。”薄萊豪氣地把手一揮,道:“那就來個連鍋端,怕他娘。”
劉盤在薄萊屁股上踹了一腳,噴著粗氣罵道:“你娘的有甚手段,就這大口氣?天狼軍有多少人,三十萬呐,來一半也有十五萬!弄死你娘的。”
鄭華泰說:“莫說來一半,來五萬人就夠咱頭疼的了。各營都疲憊的厲害,那裏還能接戰?大統領,軍師,這仗不能打呀。”
大支邇道:“俺也不主張打。”
張伯中撚須笑道:“你不想打,人家就不打了?真的有五萬天狼軍擺在麵前,咋辦?”
薄萊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說:“不能打,咱就撤唄。害怕城裏那貨追來不成。”
劉盤瞪了他一眼,吼道:“撤!就這麼撤啦?”
薄萊不敢直視他,怯怯地說:“打又不能打,撤又不甘心,那當如何是好?”
大支邇用拳猛力一捶,道:“可恨,可恨,咱種樹,他摘桃,可恨,可恨。”
鄭華泰瞧了一眼楊昊,有看了看張伯中,笑道:“大支邇莫要煩惱,大統領和軍師已有計策。”
劉盤道:“若有計策就快說,這麼憋著,可不熬死人了。”
薄萊咕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急,大統領就不急,軍師就不急?”
劉盤怒吼了一聲,指著東方青和東方蘭兄弟說:“誰打這廝一拳,我送他一匹駿馬。”
東方蘭道:“要馬何用,把你營裏的美人送我幾個,我便助你。”
劉盤笑道:“你娃的,毛沒長齊,要那貨作甚。”
眾皆大笑。張伯中忽肅色說道:“笑歸笑,各人回營後立即收拾,將兵馬分作兩撥,老弱病殘者為一營,守著輜重,強健善戰的另組一營,由你們直接管領,準備躍馬揚鞭跟他娘的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