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扳過晴兒的臉,仔細查看她的臉色,責備道:“熬夜多傷身,看看你的臉色,黃蠟蠟的,這是未老先衰的征兆。”
兩人靠的如此之近,楊昊熱辣辣的氣息一縷縷的清晰可聞,晴兒的呼吸突然變的急促起來,目光也變的有些迷離。
“我累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睡會?”
晴兒嬌羞地搗了他一拳,兩個人做賊般往後院走去。一個月前,楊昊官升一級,升任豐州都防禦使,按製他可以將防禦使署擴建裝修一番。楊昊倒是沒有感覺到院子小,也沒覺得院子舊,隻是覺得讓晴兒和呂芮同住在一所院子裏,有時的確不太方便,於是就在東跨院裏修了道圍牆,將院子一分為二,二人各住一邊,互不幹擾。圍牆中間修了道月門,方便相互走動。
這道門此刻正虛掩著,楊昊擁著晴兒往裏走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男子鬼鬼祟祟地進了呂芮的小院,又一閃身進了呂芮的房間。
楊昊頓時黑了臉,丟開晴兒甩開大步追了過去。晴兒趕忙攔住了他,低聲埋怨道:“你這是做什麼?”楊昊嘿然冷笑道:“我做什麼?你眼瞎了不成?有人騎到我頭上來了。”
晴兒跺著腳道:“你胡說什麼,你看清了沒有,那是小楓。”
“小楓?哪個小楓?是呂小楓?”
晴兒白了他一眼:“弟弟來看姐姐,你也要管嗎?”
“大清早的,他來做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小芮病了,你知道麼?”
楊昊內心陡然升起一股愧疚,自己確實好久沒見呂芮了。回豐安後自己忙於公務,白天在內書房,晚上或住書房或到迎賓館去睡,確實好久沒到後麵來走動了。小魚去過幾次迎賓館,晴兒也來過,但呂芮一次也沒來過。
原來她是病了。
晴兒解釋說,呂芮因為在後園池塘裏滑冰玩,沾了冷水,感染了風寒,後來手冷腳冷,秦思虎來診斷過,開了幾方藥,但總也不見好轉,後來呂小楓覓得一個偏方,才有些起色。這些日子他每天一早配好了藥就送過來。
楊昊冷下臉責備道:“你們都死人麼?連個藥也不會煎嗎?”晴兒垂下頭,沒敢吭聲。這一來,楊昊再無睡意,回內書房去將那份未完成請罪疏又修改了一遍。辰時初刻,書辦穆瞳端了洗臉水進來。
楊昊把請罪疏交到他手裏,指著對麵的會議桌道:“你就在這裏,好好潤色一遍。”穆瞳是經濟學堂舉薦來的新書辦,本人是豐州大戶,曾是一名國子生,因受不了國子學裏的陳腐之氣,一氣之下便回到了豐州老家。後聽說豐州經濟學堂辦的頗有聲色,便慕名前來投考,習業兩年,以第一名成績被舉薦給楊昊做書辦。穆蘭青走時,舉薦他代替自己。楊昊覺得此人雖有才學,但性子有些孤傲,決心先磨煉他一段時間再做計較。
穆瞳深知這份請罪疏關係重大,楊昊能將它交給自己修改潤色,無疑是對自己的極大信任。於是拿著筆墨,伏案推敲去了。
楊昊把張朗叫來,交代道:“你去二夫人那看看呂小楓走了沒有,把他弄的藥方抄一份帶回來。”張朗去後不久回報道:“呂小楓人已走,是否要去經濟學堂找他要藥方?”楊昊點了點頭,隨即又道:“蕭大人午時要走,你去準備一下,然後再去經濟學堂。”
張朗去後不久,穆瞳便將改好的請罪疏交了回來。楊昊一讀,心中暗暗佩服。都說穆瞳是豐州大才子,確實不同凡響。他將這份請罪疏重新謄抄了一邊,這樣改動的地方雖多,卻不容易看的出來,無形中是給楊昊留了麵子。楊昊對此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