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嬸聽說我們走了大半天的路,趕緊給我們燒了洗腳水,然後做了一頓熱騰騰的飯菜。
不得不說,這農村裏的人,樸實無華,心底善良,而且都很熱情好客,非常好相處,不像城市裏人和人之間都是勾心鬥角,每天都活的很累。
我們洗了腳後,坐下來和老雷兩口子一起吃飯,這時候已經是快五點了,這頓飯也算是晚飯了,這兩天由於下雨,地裏剛剛秋收過,也沒什麼農活,所以老雷他們也有大把的空閑時間來陪我們。
吃飯的時候,我們說起要去看看趙大軍,老雷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說道:“想必你們也是聽老武說起過他的事情了吧?去看看倒也沒什麼,不過他現在的狀態不太好,恐怕你們看到了,也沒機會跟他說話,他的瘋病很嚴重,這兩年看了很多醫生,都說很難治好了。”
雷嬸也歎氣說道:“是啊,這麼一個大小夥,就輩子就算這麼毀了,這叫什麼事啊。”
六爺試探著問道:“老哥,您知不知道,趙大軍為什麼會去那裏挖墓?是他自己覺得那裏有寶貝,還是從別人那裏聽說來的?”
老雷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他自己的主意,婆婆嶺那個地方很邪乎的,根本沒人敢去,也就大軍這小子膽子有天大,敢去那種地方。”
六爺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是拉拉家常,喝酒吃飯。
這一頓飯又是幾個小時,一直吃到了晚上八點,眼看天色晚了,今晚是不能去趙大軍家了,隻能先在老雷的家裏休息一晚上再說了。
我們吃過飯後,被安排到了客房裏,由於喝了很多酒,我一躺下就想睡覺,但突然想起潘老送的那個包袱,不由心中一動,翻身而起。
隻見六爺正打開了那個包袱,裏麵居然真的是一些土特產,一些蜜棗雞蛋什麼的,倒也沒有特別的東西。
不過在包袱的最下麵卻有一封信,六爺拆開信封,和我一起在燈光下看了起來。
這信上也沒有太多的話,隻有寥寥幾句。
“堂屋大門口掛著鏡子的人家要小心!我也是當年一時糊塗,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對不起。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如果你們還能回來,再詳談。”沒有落款。
字跡很蒼勁,雖然不怎麼工整。字裏行間有一種很倉促的感覺,這些話語也像是臨時寫的,沒有經過過多的斟酌,字句隻能說能看懂。
六爺看完後,掏出打火機將信燒毀了,然後低聲說道:“堂屋大門口掛著鏡子,那一般都是內行人才做的,鏡子有驅邪的效果。這在農村裏也算是比較常見的,但為什麼說要小心呢?他指的究竟是什麼人?”
我想了想,不由腦門上一股冷汗冒了出來,低聲說道:“老雷家的大門就掛著鏡子!”
六爺一聽,頓時一驚,他趕緊溜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這才放心回到床上,低聲說道:“都睡了,這老雷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啊,為什麼要我們小心他?”
我想了想,說道:“難道是老雷的家人?”
六爺一愣,回想了一下,一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小子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他老婆身上有一股子藥材味,我總覺這味道很熟悉,現在想起來,在潘老那個死去的老婆身上也聞到過!你知道那是什麼藥材嗎?”
我搖搖頭,“我聞不出來,到底是啥?”
六爺嚴肅的說道:“那是一種用來給屍體防腐的藥,以前湘西的趕屍人經常使用,尤其是在大熱天的時候,趕著屍體走幾千裏路,要是沒有這種藥防腐,早就爛了。”
我頓時明白了,正是這種防腐的藥材,才能讓潘老的老婆幾十年沒有腐爛,還能保持生前的樣子。
我猛的一驚,“難道老雷的老婆也是個活屍?”
六爺罵道:“傻小子,活人和死人你都分不清嗎?雷嬸當然是個大活人了,不過她身上有這種味道,隻代表了一件事,她或許也在養著一隻活屍!”
我一聽,頓時渾身覺得不自在,沒想到這鄉村裏居然有這種古怪的流行趨勢,人人家裏養活屍,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麼說來,我們住的這個屋子裏也有一個活屍了?”我膽戰心驚的問道。
六爺笑道:“你怕什麼,活屍隻有每個月的十五,月滿之夜才能出來活動,今天又不是十五,他們和死屍沒什麼區別。”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和六爺都同時聽到了一個聲音,這聲音從窗外傳來,很輕,但由於農村的夜裏很寂靜,所以我們才能聽到這聲音,這分明是一個小孩的笑聲。
我不由一愣,心想這大半夜的,誰家的小孩會在外麵到處晃悠不回家?於是我趴在窗戶上朝外麵一看,頓時頭皮一炸,差點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