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進了你家門,以一個醫生的標準來評判,也還算整潔幹淨,你不像是常年出入娛樂場所的人。而且你家牆上貼著標準的作息時間,你根本就沒有豐富的夜生活,昨天應該隻是一個意外……”
“最主要的是——你好像不太會化妝。”唐緒臣說。
葉泠憂傷地說:“……我已經盡力了。”
唐緒臣笑,“對了,昨天沒有經過你同意就穿走了你一套睡衣,實在很抱歉,我一定找個時間拿來還你。”他伸出右手來,指骨勁瘦,修長有力,“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緒臣。”
葉泠遲鈍,差點敬了個軍禮:“你好,我叫葉泠。”
唐緒臣動手術花了五個小時,葉泠也發了五個小時的呆。她想起以前和易小七看過的那部電影,那句台詞。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她回過神來興奮地打電話給易小七:“我的mr.right竟然是個帥醫生啊!”
03.第三次遇見,他是西裝革履的投資人,她是憑空出現的神秘客
葉泠檢查好裝備,潛伏進蒼茫的夜色裏。
為了摸清兩位大毒梟的交易地點,和搜集他們走私的證據,她在那個叫devin的美國人身邊已經潛伏了近三個月,變換了數百種身份。
但devin是個極其謹慎的人,葉泠硬是沒有尋得機會下手。她不能再等下去了,隻能夜闖devin住宿的榕楓酒店,一探究竟。
房間亮堂,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和男女曖昧的喘息聲。葉泠快速地從窗外潛進室內,地毯式的搜索,耳朵時刻留意著浴室裏的動靜。打開衣櫃時,卻被率先藏在裏麵的人用槍打中了右手。
devin前幾日有所察覺,一直在守株待兔,埋伏了人手,等她來。
葉泠受傷,從高層的窗戶口一躍而下,掛到下一層的空調箱上搖搖欲墜。右手的鮮血直往下趟,隻是在黑色的衣料上暫時看不出端倪。
一小時前,唐緒臣接到大哥唐商的電話,對方總理式的寒暄幾句之後,囑咐道:“待會兒在榕楓酒店有個會議,你去幫我出席。”
唐緒臣和唐商的容貌相似,身量也相近。隻是哥哥更加嚴肅,弟弟的性格顯得溫和一些。但不太熟悉他們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於是每當唐商有急事走不開的時候,偶爾會讓唐緒臣頂替他幾個小時。
唐緒臣直覺這天榕楓酒店內不太平,走道上來往的人比平日裏多了一倍。他隻是趁著會議中途休息的時間,在走廊上抽根煙,麵前一共走過了九個人。
等數到第十個人,他眼睛一眯。
葉泠穿著酒店服務生的衣服憑空出現在了他眼前。
唐緒臣對葉泠的這身打扮頗為驚訝,還沒驚訝完,她已經撲上來,抱住他的脖子開始索吻。
她受傷的右手本能地從他的西裝外套中探進去,摩挲著他的襯衫,尋找最佳的隱藏位置,整個人縮在唐緒臣身前。
唐緒臣從未有過現在這樣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
但也隻是一瞬,他就恢複過來,同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因為潔癖,本能地想要推開對方時,葉泠低聲道:“幫我一次,你能不能抱住我別動?”
你總會遇見一個人,不由自主,頻頻為她破例。葉泠對唐緒臣來說,好像就是這樣的存在。
唐緒臣雙手環住葉泠,然後便真的沒有動作了。
在動的,始終是葉泠。她沒有過親吻的經驗,裝作很激烈地把唐緒臣的唇添了一遍又一遍,舌頭都發麻了。她背對著devin派來追殺她的人,和唐緒臣仿佛真是一對難舍難分的情侶。
她聽到devin在問酒店經理:“那兩個是什麼人?”
酒店經理認出唐緒臣,說:“他是唐氏集團最大的股東。”至於貼在他身上的人,穿著酒店服務生的白色襯衣和黑色工裝裙,身份不言而喻。
*的devin遇到這種情況,被轉移了一絲注意力,還輕佻地吹了一聲的口哨,“想不到傳說中的唐家大少爺也這麼熱情開放啊……”
04.第四次遇見,難道是最後一次遇見嗎
唐緒臣難得和唐商一起喝酒,兄弟倆坐在影音室裏,麵前巨大的屏幕在播放《恐龍未滅絕的時代?ⅲ》。
唐緒臣說:“哥,我莫名其妙被吻了。”
唐商抿了一小口酒,問:“你有對方的聯係方式嗎?”
唐緒臣拿出手機查看,確定自己保存了葉泠的號碼。唐商拿過他的手機,直接把那個號碼撥出去:“喂,你好,我是唐緒臣。周六晚上八點,常州灣1號遊艇上見,請務必要來。”
通話結束,唐商麵不改色地把手機扔還給唐緒臣,“我幫你約好了,周六晚上不是有個宴會嗎,你到時候向人家告白就可以了,她剛剛答應了會去。”
唐緒臣嘴角抽搐:“我為什麼要告白?我又沒說我喜歡她!”
唐商一臉麵癱地說:“你如果不喜歡她,怎麼會在這裏瞎捉摸了三個多小時?”
唐緒臣無奈地說:“哥,商人都像你這樣犀利嗎?”
唐商說:“拿手術刀的醫生出手更應該果斷。”
葉泠當時睡得迷迷糊糊,接到唐緒臣那個簡短的電話之後,由於心潮澎湃太激動,也沒有聽出對方的聲音和以往有所不同。
她盡量冷靜地思考了一下,確定唐緒臣應該是要和她約會的意思。又半夜打電話吵醒了易小七,向她求助穿什麼衣服好看,穿多少厘米的高跟鞋合適,怎麼樣化一個好看點兒的妝。
易小七在那頭罵娘之後,果斷地關了機。
葉泠絲毫沒有被影響到心情。總之,到了星期六的晚上,她穿著白色的雪紡長裙挽著小皮包上陣了。
遊艇上舉行的宴會,是為了慶祝唐爺爺的七十大壽。
老人家本不愛操辦這些,但是趁著這個機會把在外的小輩們全都叫回來,看看兒孫滿堂的畫麵,還是很值得高興的。
葉泠以為是單純的約會,沒想到會是這個場麵,頓時底氣不足,對旁邊的唐緒臣說:“趁著宴會還沒開始,我還是先去買個禮物吧?”
唐緒臣見她堅持,也不再阻止,指著岸上的超市笑著說:“去前台買根星空棒棒糖就可以了,爺爺喜歡吃那個。”
葉泠白了他一眼。專心去超市貨架上挑選禮物。
唐緒臣接了一個電話,暫時走開,到外麵去接聽了。葉泠選好一個古瓷杯,路過超市儲物室時聽到裏麵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的特殊職業讓她對一些詞彙特別敏感。
她貼在門上靜靜聽了半晌。
離宴會開始還有二十分鍾,1號遊艇上的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到場。唐緒臣陪著葉泠倚在欄杆上吹風,她看起來心事重重。
起初唐緒臣以為她是因為緊張,才望著海平麵。
後來唐緒臣才知道,她那天晚上不是在看海,而是在盯著相隔不遠的2號遊艇。
“葉泠,或許這樣問會不太禮貌,但還是想打聽一下,你究竟是幹什麼的?”唐緒臣突然問。經過上次在榕楓酒店的事,他自然能察覺到,她的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
葉泠心裏翻湧,臉上從容,第一次在唐緒臣麵前展示了作為一個特種兵所具備的良好心理素質。她笑得燦若驕陽,卻什麼話也不說。
撒謊在軍人看來是很大的罪過。
她不想對他撒謊。
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
唐緒臣照顧她的情緒,想給她留一個安靜的空間緩和一下,於是故意說:“你能不能在這兒等我五分鍾,我今天把你的那套白色睡衣帶到遊艇上來了,現在去拿,免得待會兒又忘了……”